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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善真心实意祝福:“希望他们白头到老。”
坐在炉子前一声不吭烧汤的男主人折了枯枝扔进去,将炉火烧得明旺。谈善来了两次,没见他说过话。这次他用钳子调整柴火位置,黝黑脸庞被火光照亮,破天荒接话说:“卢员外做布匹生意,家底殷实,阿屏嫁过去好。”
妇人另一张桌上揉面,笑着说:“自然好,咱们阿屏也好,成亲以后定然和和美美。”
夜晚蛐蛐叫,炉子里烧着火。忙了一天终于能歇口气,他们在一边私语,你一言我一句,讲着自己小女的婚事,讲着要为回门之事做怎样的准备,讲今年天气好庄稼收成也会好,能为女儿多准备些体己钱……
邻居是卖大饼的叔嫂,歇了摊带着女儿过来一起聊天。油灯灯光微弱,周边围绕细小蚊虫。
清粥小菜咸鸭蛋,剥了壳的鸭蛋再切开,露出流油的暖黄。
那妇人扯了花样在一旁做绣裙,提起在宫中当差的堂哥:“桂子哥说要打仗了,叫人往宫外寄了三匹布和一些赏钱,不怪人人都想进宫,那样大的金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桂婶笑得合不拢嘴。”
闷头干活的男摊主搭腔说:“秀姐儿明年要是能进宫,也不知道能不能托人谋个闲差。”
谈善转头,正好和他们口中的“秀姐儿”撞上视线,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抿唇笑了。她一笑谈善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冲她笑。笑完一转头,徐流深幽幽盯着他。
呃……
趁四下没人注意,谈善心里天人交战半秒,抓住他手腕“啪”飞快地亲了一下。亲完放回去,正襟危坐。
“不要生气”,他冲徐流深做口型。
湿润触感在肘侧一触即分。
徐流深刹那跟顺了毛一样,慢慢悠悠地看了眼那小姑娘,后者睁大眼,一动不动。
啧。
小丫头片子。
柴火噼里啪啦地炸响。
老大叔正在编织篮筐,一边削竹条一边说:“不晓得秀姐儿有没有福气进宫。”
“我看行,秀姐儿长得好,是良公公亲自相看的,让留着明年送进宫。”妇人将烛火捻长免得伤眼,“秀姐儿要是能进宫做个小主子,那才是好福气。”
“……”
瓷碗是青花色,蓝白交错。馄饨鲜香味袅袅升起,徐流深坐在长凳上,浑身浸泡在一种柔软的静谧中,懒洋洋,又松懈。
谈善将碗推给他,说:“给。”
虽然更亲密的事不是没有做过,但他碰到徐流深手指的时候还是明显缩了缩。徐流深五指指腹都有细茧,单纯触碰影响不大,当手指握住肩背或者作用在其他地方,对敏感处的刺激会成倍数增长。
谈善神经微妙地颤抖了一下,飞快缩回手,在黑暗中紧张地舔了舔下唇。
“耳朵红了。”徐流深低笑一声,“好红。”
“……”
谈善捂住热得烟的耳朵,坚决不承认:“你看错了。”
徐流深慢腾腾举起筷子,顺着他说:“嗯,本宫看错了。”
“……”
谈善闭嘴,捏着筷子小口吃馄饨,脸颊松鼠进食一样鼓起来,又陷下去。他眼睛偏长,弧度却钝。眼珠颜色松枝琥珀一样澄澈,含糊地说“红了又怎么样”。嘴巴被辣油浸得红通通,覆盖了一层水光的色泽。
炉火温暖,双红喜字高挂。
徐流深喉结轻微滚动,忽然很想亲他。
他常常想亲他。
然而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于是他把不合时宜的想法关进笼子里,在夜深人静时再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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