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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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那象徵著至高無上的龍椅旁，赫然架設著另一把蟠龍雕花大椅。比天子龍椅尚且高出兩寸，煊赫到了一個人臣所能擁有的極處。

*

昭王登基已經又過了數日，執柔自佛堂禮佛出來後，卻玉已經在外面等她許久了。

執柔道：&1dquo;你可都收拾好了？”

卻玉點頭：&1dquo;庫房裡的東西有不少都是太后賞的，奴才已經分批換成了金銀，還有上回那一盒子沒動，姑娘想作何打算？”

&1dquo;那一盒都是御賜，拿出去容易露了馬腳，咱們既是要走，這些就不便留了。”執柔帶著卻玉向永福堂的方向走，一面柔聲說：&1dquo;明日大司馬入宮，我去和他說。”

她的嗓子已經好全了，像是溶溶月色之下的清泉。

走到仰華門時，前面走過一群人，執柔立在原地避讓，只看見一個瘦高清癯的人影。他周圍簇擁得全是奴才，一眾人沉默地走著，像是禁庭深處幢幢的鬼影。齊楹側過身與人低語，鼻骨挺拔，薄唇開合間，似一折將開場的戲。

餘下的時間，主僕二人都沒有再講話。

永福堂今日比平時熱鬧，一個生面孔的太監肅著手，手裡托著個托盤。

見著執柔那刻，他笑得眯起了眼睛：&1dquo;給姑娘道喜。”

執柔愣住了，倒是卻玉疑惑問到：&1dquo;君才登基，怎麼會有我們姑娘的喜事。”

那個太監抖開手裡的黃絹，笑著說：&1dquo;姑娘還是接旨吧。”

這笑容太過殷切，以至於叫人心裡覺得古怪。執柔在他面前跪下來，心裡仍沒想個明白。只聽他尖細的聲音在耳邊炸開來，像是撕裂開的帛緞一般。

前頭都是些吉辭雅頌，執柔恍恍惚惚，唯聽見了最後一句：&1dquo;&he11ip;&he11ip;大司馬之義女薛氏執柔，宜奉神明之統，母儀天下，表正六宮&he11ip;&he11ip;”

卻玉猛抬起頭，看向跪在前頭的執柔。

執柔正緩緩俯身磕頭：&1dquo;謝陛下隆恩。”

一時間滿屋子全是賀喜的聲音，唯有卻玉顫抖著去扶執柔的胳膊。

&1dquo;姑娘&he11ip;&he11ip;”她咬著唇吸氣，&1dquo;是不是我聽錯了？”

她抓著執柔的袖子不鬆手：&1dquo;不是說好了叫咱們出宮去麼？”

在此起彼伏的道賀聲中，唯有卻玉滿眼的淚：&1dquo;姑娘，這是拿你當什麼？前頭許了太子，如今又許給陛下。”她聲音有些顫，手也抖得厲害。

執柔的目光落在明晃晃的黃絹上，她摸了摸卻玉的手：&1dquo;你別哭啊。”

齊楹那宛若鬼魅般的背影再次恍惚出現在執柔眼前，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好像這是一件和她不相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