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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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聽得有些耳熟，執柔還在忖度此人的身份，齊楹已經開口了：&1dquo;北街七巷，你當街遇刺，險些命喪當場。如今到了朕面前，許你一個伸冤的機會，只此一次，過時不候。”

執柔猛地想起，此人分明是她曾在北街救過的人。

方懿和眼中露出一絲警惕：&1dquo;陛下如何得知？”

齊楹平淡道：&1dquo;執柔。”

執柔只得從屏風後繞出，方懿和眼中神色變換過幾&znj;輪，口中喃喃：&1dquo;難怪&he11ip;&he11ip;難怪&he11ip;&he11ip;”

&1dquo;朕知道你們方家，世代行律。你是晏崇觀舉薦的人。”齊楹道，&1dquo;朕不認識你，但朕願意相&znj;信晏崇觀。”

方懿和苦笑：&1dquo;長安城中數家當鋪被廷尉查抄，陛下可&znj;知，殺臣一人，便&znj;可&znj;少無數株連之禍。若不將此事了結在臣一人身上，陛下可&znj;知究竟要殺多少人？”

他長身而跪，頭重重磕下：&1dquo;介時，朝廷將無可&znj;用之人。有些話，臣不能說。”

&1dquo;你不信朕能還你清白？”

&1dquo;臣信。”方懿和笑意勉強，&1dquo;但臣深知，回天乏術。”

&1dquo;皇后。”齊楹轉向執柔，&1dquo;你說說看。”

執柔沒料到齊楹會叫她來答，遲疑了一下，方說：&1dquo;為人主計者&znj;，莫如先審取捨。方君今日欲捨生&znj;，看似慷慨就義&znj;，實&znj;則是無奈之舉。方君捨棄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性&znj;命，而是一個良機，我知道若不是心灰意冷，方君不會願意殺身成仁。”

方懿和聽她說完，人也失了幾&znj;分力氣&znj;，逡巡良久，終於開口：&1dquo;臣願說實&znj;情&znj;，但卻&znj;只能說與陛下一人聽。”

執柔才欲起身，齊楹卻&znj;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1dquo;方懿和，你照說就是。”

方懿和咬了咬牙，終於說：&1dquo;陛下可&znj;知，臣那日因何遇刺？”

&1dquo;進善當鋪是薛二郎薛則朴的營生&znj;，他想殺了臣，將此事推到臣身上。”

&1dquo;臣雖死裡逃生&znj;，他們仍不願放過。廷尉司查抄了四家當鋪，他已拿臣妻兒父母性&znj;命相&znj;脅迫，若臣不願頂罪，禍及滿門。”

他抬起頭，雙目泛紅，他知道齊楹看不見&znj;，所以直直地看向執柔：&1dquo;臣為官十年，從河陰縣一主簿至廷尉司左監，多年來宵衣旰食，上不能侍奉父母，下不能蔭妻蔽子。臣愧對&znj;家人，更不想讓他們受株連之禍。”

齊楹點了點頭：&1dquo;朕知道了。你家人朕會命人看顧，且放心。”

&1dquo;若只躲一時之禍亦是無益。”他踉蹌起身，面露悲愴。

劉仁帶他下去，腳鐐聲刺耳牙酸，漸漸行遠了。

&1dquo;皇后。”齊楹聲音雖不高，卻&znj;聽得出柔和，&1dquo;你適才說得很好&znj;。”

&1dquo;朕說了信你，便&znj;不會再瞞你。朕想問你一句，你想好&znj;了再來答，不用現在告訴朕。”

齊楹的臉被絲帶遮去一半，只能看見&znj;他淡色的薄唇開合：&1dquo;朕想問問你，你是如何看待你自己的，薛家的女兒，還是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