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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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柔坐起身，重梳妝過一番，劉仁立在外頭，看樣子已經等&znj;了好一會了。

&1dquo;你怎麼來了。”執柔問，&1dquo;陛下那邊可是了結了？”

&1dquo;還&znj;早呢。”劉仁為執柔納福，&1dquo;是陛下叫奴才給娘娘送些書來。”

他身後另跟了兩個小黃門，一人托著一個漆盒。

執柔拿起最上面的那一本，上頭寫了《天論》兩個字。

&1dquo;都是陛下的舊書，拿來給娘娘消遣。”

裡頭有&znj;些筆記，應該不是齊楹寫的。字字端正，墨跡有&znj;些模糊，看得出有&znj;些年歲了。

大約是齊楹說的那位晏崇觀的字。

看樣子，是齊楹見她讀了《陳政事疏》，索性為她拿了些的來。

&1dquo;陛下說了，娘娘先讀著，若是不懂可以拿去問陛下。”劉仁是內宮人，對執柔謙恭有&znj;禮，不似元享那般橫眉冷對。

執柔挑了一本讀著，不知&znj;不覺就到了晚膳時分。

鄭秦說陛下已經回了承明&znj;宮，傳喚了大長公主。

尉遲明&znj;德想要尚主的心思&znj;除了齊楹便只有&znj;執柔知&znj;道，鄭秦還&znj;在笑說難得見陛下和大長公主有&znj;這般親厚的時候，執柔的心便已經吊在了半空。

從午後到現在，齊楹便未進水米，不知&znj;道他和尚存又說了些什麼。大長公主是心高氣傲的人，這會兒若再&znj;談及北狄和親一事，難免要生爭執。

齊楹臨走時說，不想讓她插手這件事，只怕也覺得這種&znj;事太過腌臢。

身在此局之中，說是刀尖上行走誇張了些，可終究是步步維艱。

她心中憂思&znj;，晚膳吃得比以往要少。

待劉仁請她去承明&znj;宮時，她才如蒙大赦。

還&znj;沒&znj;上丹墀，就聽見了大長公主的哭聲&znj;。

這般尊貴體&znj;面的人，哭起來嗚嗚咽咽，叫人心中戚戚。

執柔在滴水下站了站，齊徽便從裡面走了出來。臉上淚痕未乾，人卻又重回到了雍容自矜的模樣。執柔對著她行禮，齊徽只作沒&znj;看見，逕自下了丹墀。

承明&znj;宮的正殿是齊楹平日裡見大臣的地方&znj;，執柔沒&znj;來過。

裡面燈火通明&znj;，齊楹正靠在窗邊。

錦支窗半開著，這個角度可以看見齊徽的背影，可他看不見，只能聽她在風中的腳步聲&znj;。

車轔轔，馬蕭蕭。

戲台高築，紅顏枯骨。

一隻手伸過來，將吹著冷風的窗關上。

齊楹順勢倚靠著執柔的肩膀，人失了力氣，也好似沒&znj;了魂魄。

&1dquo;陛下，怎麼了？”執柔看不見他的臉色，又不好扳動他的身子。

齊楹的手舉起來，他掌心裡還&znj;托著她的手爐。雪兔毛做的套子，襯得他指尖蒼白若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