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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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壞又能壞到&znj;什麼地步呢，齊楹的酒意漸漸散了，只&znj;是頭仍然疼的厲害。視覺受限，其餘的感官便愈加清晰。執柔的手很穩，每一根針都沒有猶豫半分，她&znj;的左手托著他的下頜，摒著氣，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臉上。

他都能想像到&znj;執柔臉上帶了三分倔強的神情。

可愛又可憐。

她&znj;執拗又頑強，像是燎原生長的野草。

她&znj;從來都不柔弱。

一套針行完，執柔額上已經出了一層汗，又因為過程中太過聚精會神，直到&znj;此刻她&znj;才覺察。

齊楹撐著身子坐起來。

他的頭髮隨著執柔的動作已經散開了大半，柔順地垂在臉側，像是一匹浮光瀲灩的綢緞。

&1dquo;痛嗎？”她&znj;小聲問。

齊楹搖頭：&1dquo;有點&znj;酸。”他的頭髮隨著動作輕輕搖晃著，執柔突然覺得這個畫面很美。

他本就是芝蘭玉樹一般的人，平日&znj;里將頭髮束在冠中時清雋端方，而此刻人又帶了消沉的不羈與灑脫。他的美不具有攻擊性，安靜又不設防，卻能讓人過目不忘。

執柔知道齊楹並&znj;不是一個如外表一般與世無爭的人。

他幾乎知道自己&znj;接下來要走的每一步路。

像是早已參悟了自己&znj;的人生與歸宿，他只&znj;需要按照計劃，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1dquo;怎麼了？”齊楹笑著問她&znj;。

&1dquo;沒什麼。”執柔頓了頓。

&1dquo;執柔，其實朕早已經不想強求這一分圓滿了。”齊楹隔著無盡燈火&1squo;望’向&znj;執柔。

&1dquo;朕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這雙眼睛對朕來說&znj;，不是什麼非要不可的東西。”他指著身邊的坐席示意她&znj;坐下，&1dquo;朕只&znj;想看&znj;看&znj;你&znj;。看&znj;看&znj;朕的小女君長什麼樣子。”

執柔坐在他身邊，感受著齊楹的指尖輕輕落在自己&znj;的臉上，從眉宇再到&znj;唇瓣。

&1dquo;他們都說&znj;，皇后是國色天香的美人。而朕唯一能記住的，卻是抱你&znj;時的觸覺。”

柔軟又溫熱的觸覺。

&1dquo;朕得到&znj;的已經足夠多了，你&znj;不要有壓力。”他含笑補充完最後一句。

齊楹給人一種&znj;安穩又陳舊的錯覺。在這高&znj;聳的宮闕之下，在這恢弘王朝的尾聲。他像是這座宮殿裡的一根楹柱，經年日&znj;久，木質的紋理間浸透了沉水香，漸漸風化，好像要和這個王朝一起腐爛。

*

戰事就如同齊楹預想的那樣。

齊桓的兵馬並&znj;不全是孬種&znj;。

薛伯彥初時略勝一籌，隨著戰爭加深，兩方各有勝負，僵持不下。

尚存走時齊楹並&znj;沒有相送，他獨自站在高&znj;高&znj;的丹墀上，靜靜眺望北方。

戰火的烽煙味似乎也傳到&znj;了長安，很多百姓慌不擇路想要逃走，卻不知道該逃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