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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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楹的指尖點了點桌子：&1dquo;朕又&znj;不是&znj;只給&znj;了你那張銀票，本想著你出來一趟不容易，來這樣的地方更&znj;是&znj;難上加難，想叫你好好樂一樂的，省得每日&znj;都跟朕待著，無聊得很&znj;。”

&1dquo;臣妾是&znj;不覺得無聊的。”執柔垂下眼道。

&1dquo;上之所尚，民必尚之。”執柔繼續小聲說，&1dquo;若陛下都推崇這些東西，百姓只怕會變本加厲。再&znj;者說，大&znj;裕有律令在先，士民賭博者，罰金三幣，太子賭博，笞刑三十。不知天子賭博，罪欲幾何？”

知道她是&znj;玩笑，齊楹聽罷，沉沉笑開：&1dquo;小女&znj;君如今是&znj;要治朕的罪了。”他緩緩將頭靠在執柔的肩上，&1dquo;你來定，是&znj;凌遲是&znj;腰斬，還是&znj;把朕貶為庶人？”

貶為庶人。

執柔聽了只覺得心臟一停，隨後又&znj;若無其事&znj;道：&1dquo;罰陛下每日&znj;多吃一碗羹。”

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齊楹抬起手去摸她的臉，果真摸到她兩腮微微鼓起，似有嬌嗔之意。

&1dquo;年紀大&znj;了，吃不下了。”齊楹捏著她的腮，又&znj;捨不得用力，&1dquo;你替朕吃，行嗎？”

他像是&znj;在耍賴，又&znj;像是&znj;撒嬌。聽得人心裡軟軟的。

&1dquo;陛下怎麼就年紀大&znj;了。”執柔合攏手掌替齊楹暖著，只覺得像是&znj;一塊冰，無論如何都捂不熱。執柔將他的手貼在自己脖子上，齊楹起初不知道這是&znj;哪裡，直到摸到她纖細的頸骨才皺起眉心。

他要把手收回來：&1dquo;這是&znj;做什麼，胡鬧呢？”

執柔不肯，她握得很&znj;緊：&1dquo;陛下早些好起來吧，臣妾還想等開春時，讓陛下帶我去跑馬呢。陛下只管坐在臣妾前面，保管摔不著半分。”

&1dquo;哪有這麼騎馬的。”齊楹笑了聲，而後笑容漸漸淺了，他順著執柔的力氣，輕輕吻她的脖頸，聲音溢出在他唇邊，執柔能感受到他說話時薄唇微微的顫。

&1dquo;你總是&znj;這樣，讓朕今天盼著明天，明天盼著後天。若按照你說的，朕豈不是&znj;有太多的事&znj;做不完？”

&1dquo;怎麼會做不完呢，很&znj;快就做完了。”

他的唇微冷，吻卻是&znj;灼熱的，叫人不自覺地呼吸急促。

齊楹從喉嚨里輕輕嗯了一聲，卻沒再&znj;說話。

他的吻停了，下巴靠著執柔的頸窩，呼吸輕輕吹來：&1dquo;這輩子做不完的，下輩子來做，好不好？”

執柔彎眸：&1dquo;這輩子肯定做得完的。”

齊楹不依，偏叫她許諾：&1dquo;若做不完呢？你若是&znj;不應，朕便是&znj;閉了眼都不能安心。”

這話說得有些不吉利，執柔卻聽得出他在半開玩笑半是&znj;撒嬌。

&1dquo;那就下輩子來做，下輩子做不完的，還有下下輩子。”

齊楹終於笑了，他輕輕點著執柔的額頭：&1dquo;下輩子若朕還是&znj;這幅樣子，一定不來招惹你。只盼著你平安健康，找一位健康的夫君，生一個漂亮聰明的孩子。這就是&znj;朕唯一的心愿了。”

馬蹄踩著積雪，車輪碾過時咯吱作響，一輪霧月掛在天上，四面一派朦朧。

齊楹有些咳嗽，偏過頭去咳了兩聲，執柔想摸他的脈，又&znj;被他阻了：&1dquo;不妨事&zn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