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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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封她為昭儀，尊貴僅次於皇后&znj;。如今齊楹雖恢復了尊榮，卻也只&znj;是區區王侯。孰低孰高，並不&znj;難以抉擇。可到了現&znj;在，他隱隱覺得，執柔要的從來都不&znj;是這些。

自己能給的無非是金銀錯寶、尊榮體面。這些東西太過俗常，也太過普通。

辱沒了她，也辱沒了自己。

&1dquo;執柔，朕待你仍舊有昔年的情誼在。”他終於用上了朕做自稱，&1dquo;我們相&znj;識五六年了，人這一輩子能有多少個&znj;五六年？你問朕能給你什麼身份，齊楹如今的正妻是陽陵翁主，也並不&znj;是你。他能給你的，又能有什麼？你也是從困厄歲月里走過來的人，難道&znj;你還&znj;能不&znj;清楚權力意味著什麼嗎？有了權力就有了一切，也可以讓一切自己不&znj;喜歡的人俯稱臣。”他轉過身緩緩向外&znj;走去，不&znj;再看執柔，&1dquo;你好好想想，別太著急回答朕。”

&1dquo;五年而已。”執柔自他背後&znj;輕聲說，&1dquo;人這一輩子，縱然&znj;只&znj;有十個&znj;五年，這也僅僅是十中之一。珍貴的不&znj;該只&znj;有正當青春的那五年，而是每一個&znj;五年。”

齊桓已經走到了門口，執柔這幾句話依然&znj;清清楚楚地落進了他耳中。

她的語氣不&znj;爭不&znj;搶，還&znj;是過去的樣子。

他腳步頓了頓，仍舊向外&znj;走去。

一路走到門口，對著身邊的人說：&1dquo;告訴齊楹，就說西跨院有個&znj;女使得了癆病死了，屍體已經連夜拖出去燒了。別的不&znj;必多說。”

鴻禧館冷冷清清，除了兩個&znj;侍女之外&znj;再也沒有別人。這兩個&znj;侍女也像是得了什麼特&znj;別的叮囑，並不&znj;和執柔多說一句話。

執柔被關&znj;了兩三天，齊桓都再也沒來見過她。

第三天的傍晚，這裡來了一位意外&znj;的客人。

黃昏時分，萬物都被描上了金邊。

兩名&znj;侍女顯然&znj;是見過她，對著她福了福，叫她娘娘。

執柔從榻上站直了身子，靜靜望著那個&znj;向她走來的女人。

王含章。

&1dquo;你們都出去吧。”王含章對著那兩個&znj;侍女道&znj;。

那兩個&znj;侍女眼&znj;中划過一絲遲疑與猶豫。

&1dquo;我和她說幾句話而已，不&znj;會把她怎麼樣的。”王含章笑著說。

她懷著身孕，人也比過去豐腴了些。但看身量，還&znj;是少女般纖細柔軟，眼&znj;睛卻帶著與年齡不&znj;相&znj;符的冷靜與沉著。

&1dquo;早些年，咱們見過的。”王含章的率先開口了，&1dquo;那時我跟著我母親到長安來拜見太皇太后&znj;，遠遠地見了你一回，只&znj;是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沒料到如今還&znj;能有再見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