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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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頁（第2页）

執柔的手從他臂下穿過，松松環著他的腰。

這兩間雅室只隔著薄薄一面牆，牆是木板做的，根本隔不住聲音。

齊楹也沒想瞞她，他說的每句話、見&znj;的每一個人，都一絲不漏地落進了執柔的耳朵里。

他不解釋，執柔也不追問。

隔了數日不見&znj;，執柔卻看得出齊楹的疲憊，他像是幾個晝夜都沒有合過眼&znj;，下頜泛起一層青色的胡茬。她抬手輕輕摸了摸，齊楹便笑了。

這個笑意比先前真切太多。

&1dquo;叫你見&znj;笑了。”他道，&1dquo;讓你看到&znj;如今我也有為五斗米折腰的時候。”

&1dquo;很缺錢麼？”她輕聲問。

&1dquo;是啊。”齊楹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1dquo;只是這樣謀財的法&znj;子也是釜底抽薪，不是長久之計。”

&1dquo;要&znj;這麼多錢做什麼？”

&1dquo;買耕地。”齊楹沒在這件事上有隱瞞，&1dquo;許多百姓在災年賣了地，如今沒了生計只能餓死。豪強們囤積居奇，不論是土地還是種&znj;子。這樣的事我若不做，明年就會有大量的生民餓死。”

他的前半生，都踏在濃雲之中。所有人都憐憫他眼&znj;盲病弱，只盼著他無病無災地多活些年歲。既不奢求他讀書認字，也不求他可以有什麼建樹。他像是旁人豢養著的走獸，從未被寄予厚望。

而今，凜凜白骨生出血肉，茫茫荒草中開出花朵。

齊楹靠著自己的意志，於無盡混沌中廝殺出一條血路。

不論是在長安、還是在益州，只要&znj;他活著、一息尚存，便總要&znj;掙扎著站起來。

進一寸便是一寸歡喜。

他沒奢望執柔能懂。

她將頭靠在他胸前，兩個人安靜地站著。

&1dquo;我與你，是發願要&znj;同路的人。”她輕聲說道。

齊楹低下頭，貼著她的額頭。

&1dquo;到&znj;底是這塵世間牽絆我的東西太多太多。”他笑，&1dquo;我們執柔便是頭一個。”

說完這句話，他呼吸得不甚通暢，於是抬手挑開自己的領口&znj;。

他臉色變得更蒼白了，這幾日齊楹幾乎不曾合眼&znj;，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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