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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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太太頓時垮下來，嘆口氣說：「倒也沒輸多少，想套我被我給發現了，我連牌桌子都掀了，和她們鬧了一頓。我不是在乎那萬把塊錢，就是在一塊這麼久了把我當傻子一樣，這麼算計我，我心裡噁心。」

張曦攬著張太太的肩膀，勸道：「認清楚她們的真面目以後不理她們就行了，氣壞了不值當。」

好傢夥，比起自己被罵了一頓昨天晚上張老闆估計過得生不如死啊，真是可憐的惹人同情。

「我到現在都不覺得她們是那樣的人，幾個人全都得逮著我下套，家境都不錯的闊太太，最起碼都比咱家強，也太沒眼光了吧？你說該不會有人看我不順眼故意整我吧？真夠不要臉的，你媽從此以後就孤家寡人了。」

張曦笑了聲：「怎麼就孤家寡人了，你還有我和我爸啊，你的那個小鮮肉不是出劇了嗎？不過你也別總是氣我爸，他在外面也挺不容易的。」

張曦想到什麼撇撇嘴：「看在你受委屈的份上我就不找你補償我的小金庫了。」

張太太瞪了他一眼：「也不是非要沈家的女兒，反正時間還早，慢慢總能遇到的，我們再說說另一個事。」

張曦看著張太太真正嚴肅的表情，心裡有點不安，總覺得這才是今天的重頭。

「現在外面都在傳你喜歡男的，還談了不少男朋友？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都不夠用？」

張曦愣了下：「這誰在你跟前嚼舌根，沒有的事。」

張太太將兒子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開，調整了坐姿，跟剛才委屈不已的樣子不同，她這會兒像是個任何糖衣炮彈都攻不進去的厚實城門。

「沒誰，昨天心裡不痛快就找了個地方坐了坐，從兩個小孩那裡聽說的，說的有模有樣，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居然這麼有名。來給我說說，你現在對象是誰？」

張曦低著頭正在想該怎麼說才好，他和李楠的事情在李家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自己這邊的親人都不知道，細細想來對李楠確實有點不公平。

張太太沒功夫等他，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不管是道聽途說污衊你，還是你現在真的藏了不能被我們知道的東西，我明確告訴你——不可以，我不同意。」

「我們家也不是那種舊時家庭，我理解，但是我不贊成。我和你爸只有你這一個兒子，我們哪天走了，沒個能關心你和陪伴你的家人，我們實在放心不下。這種感情不管大眾多包容，說到底都無法活在太陽光下。你這個年紀和你談現實你不會懂，你只要知道媽媽很愛你，絕不會傷害你。」

張曦勾了勾唇角，索性也不遮掩：「媽，如果真的喜歡了，喜歡到沒辦法放手怎麼辦？他很好，對我很好，連他的家人都接受我了。我們張家的人從來不在乎外面的人說什麼，我有他還有你們陪著，將來不會孤單。而且現在技術這麼發達，想要孩子也不難。」

張太太繼續說道：「所以呢？你們將來怎麼和他們解釋你們的關係？生命的延續不光只是命那麼簡單，他們也要結婚，到時候兩家長輩碰面，會不會因為你們的原因而傷害到他們的感情？我不敢說我是個合格的家長，可我在儘可能地改變自己，只想將來你要用到我的時候，我不給你製造麻煩和負擔。你是孩子，要什麼我們都可以想辦法去滿足你，但是當你轉換身份以後，你不能自私地只為自己著想。」

客廳里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張曦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這些話對於熱戀中的人來說確實是很難聽的話，有些人甚至記恨父母將道理說的這麼透徹，只當沒看到自顧自的走下去，等到真的明白人生的時候才開始後悔沒有聽老人言。

「是李楠吧？我說這孩子怎麼往咱們家跑的這麼勤，你爸讓你去跟著學習，你們倒好，直接生出感情來了。這次成績考的不錯，掌握學習方法了吧？你靠得了人家一時總不能靠人家一輩子，說到底還是得靠自己。媽相信你靠自己也能成功。」

張太太看到兒子的表情更加確定了：「要說李楠這小伙子也挺俊的，腦子好，家世好，這天底下的好全給他占了，你說你要是個女孩多好？」

張曦沒好氣地說：「我要是個女的，他就看不上我了。媽，你說的話有道理，但我覺得不管什麼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我們遲早會想出來的。而且再過幾年說不定大眾的態度有所轉變，只要是彼此認真對待的感情一樣值得尊重。」

阿姨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外面的天也黑下來，張老闆的車聲從外面傳來。

屋裡的母子兩人還在為談戀愛這件事緊繃著神經，張老闆進來的時候看到這會兒輪著兒子挨訓了，笑著說：「你這氣還沒消呢？我們父子倆都被你訓成這樣了，你也該差不多了吧。我保證將來咱們張家總有一天也會在這s市成為能占據一席之地的大家，到時候這些欺負你的人咱們挨個收拾。」

張太太看著什麼都不知道的張老闆站在那裡說風涼話，越發不高興：「我就不該聽你的話讓兒子住進人家家裡去，我不管，以後讓他給我回來住，李家那邊你去說。」

張老闆一臉不解地說：「這是怎麼了？你就是花大錢找名師都不一定能有這種效果，我還指望小楠幫忙把咱兒子送進名校。你別說，這種打小培養出來的感情才靠得住，到時候有個難處人家也願意幫不是？今兒有什麼菜？我中午沒吃多少這會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