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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着黑色手包,笑道:“多谢夫人夸奖,这是我嫌弃旗袍太素了,趁着闲暇时间自己绣上去的。”
陈蓉走过来细瞧,一边瞧一边赞叹:“这样的手艺,非得熬了一二十年的绣娘才能练出来!你年纪轻轻,竟这样有天赋!”……
陈蓉走过来细瞧,一边瞧一边赞叹:“这样的手艺,非得熬了一二十年的绣娘才能练出来!你年纪轻轻,竟这样有天赋!”
沈绣婉温声道:“夫人也懂刺绣?”
“自然。”提起刺绣,陈蓉原本有些骄傲,可是再次瞧见沈绣婉旗袍上的绣球花之后,就又自惭形秽起来,“只是跟你比,那可就差远了。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做这个的吗?”
沈绣婉按照金城的嘱咐,对她撒了谎:“我叫何婉婉,母亲是苏杭一带的绣娘,我奉她之命,来燕京探望亲戚,顺便找找门路,卖几副她亲手绣的绣品,只在这里略待半个月。”
陈蓉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她的容貌,越看越是喜欢。
她慈爱道:“可有落脚的地方?若是没有,不如去我家里住,我家里的几间客房都还空着。我大儿子出国留洋去了,小儿子就在燕京读大学,你们年纪相仿,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沈绣婉谢过她的好意,称自己暂时住在亲戚家。
两人相谈甚欢,陈蓉请她吃了香积寺的素斋,约定明天早上九点在百花胡同的珍珠咖啡店见面,她想瞧瞧她母亲的绣品。
回到傅公馆,沈绣婉从自己的绣品里面挑出了两副好的,打算用来充当“母亲的绣品”。
她很喜欢陈蓉,这样年长慈悲又愿意欣赏她的女性,是她来到燕京之后遇到的第一位,今天在香积寺相遇,她们渐渐熟稔的时候,陈蓉握着她的手叮嘱她不要见外,唤她“陈姨”就行,她则怜爱地唤她“阿婉”。
这令沈绣婉想到自己的妈妈。
妈妈也喜欢唤她“阿婉”。
她包好绣品,见傅金城进来,不禁问道:“爸回东北了吗?”
傅金城在沙上坐了,微一颔。
沈绣婉又道:“金城,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对陈姨撒谎。”
傅金城看向她,吸了一口手里的烟。
她称呼陈蓉——陈姨。
他唇角多了些弧度,却不知是欣慰还是讥讽。
房间角落里的那面纯银雕花全身镜擦得很亮,镜子里,穿着旗袍的少女袅娜清瘦,盘起的乌温润而有光泽,白皙的脸颊泛着粉,连落在她身上的暮色都仿佛成了珍珠的色泽。
傅金城坐在那里,一身量体而裁的黑色暗纹西装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姿,银色袖扣折射出金属寒芒,高挺的鼻梁仍旧架着那副金丝眼镜,镜片的光遮住了他漂亮狭长的眼眸,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冰冷而不真切。
黄昏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两人之间切割开一道天然的屏障。
见傅金城没有回答,沈绣婉越过那道昏光,轻柔地靠在沙扶手旁:“金城?”
傅金城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抱进怀里,微微倾身,另一只手将香烟揿灭在玻璃烟灰缸里。
他低头吻了吻她鼻梁上那一粒朱砂小痣:“我自有道理,你只需要听话就好。”
沈绣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令她有些不安。
可一闪而过之后,只剩下欢欣鼓舞,仿佛她不再是无用的花瓶。
她浑身一软,不争气地攀上男人的脖颈,乖巧而又热情地吻上他的薄唇。
她似乎已经融入了金城的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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