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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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頁（第2页）

大門被猛的推開。

入眼的，是顧訖慌張的神色。

他一把拉住顧珥：「我的湫湫呢，你有沒有看見我的湫湫，我的湫湫不見了。」

他的神色愈加慌張：「他好像偷偷跟我說了一句再見，可是，可是湫湫從來不會不要我的，他去哪了，去哪了……」

顧珥滿眼震驚，他看著眼前活的好好的顧訖，哪裡還不明白。

何茗湫救了顧訖。

用自己的最後一條命。

顧珥苦笑，他抓住顧訖的肩膀，「你冷靜點，何茗湫為了救你，已經……」

「……沒了。」

顧訖眼前發黑，如墜冰窟，全身都像在散發著寒氣。

他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發紅的眼睛像是要滴出血，瘋狂的嘶吼著：「不，你騙人，湫湫今天還躺在我的懷裡吻我。」

「好端端的人，怎麼會，怎麼會沒了……」

「騙子，你個騙子，憑什麼騙我！」

顧訖緊緊的揪著顧珥的衣領，他神色癲狂，如同一個瘋子。

「你告訴我啊，湫湫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你喜歡他對不對，求你了，求你了……放了湫湫，他那麼脆弱，摔個跤都能委屈半天，被關起來他會很難過的。」

說到最後，顧訖流著淚，泣不成聲。

他猜到了。

他明明是要死的那個人，迷迷糊糊，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沒有了。

他的唇微微一涼，耳邊卻傳來湫湫的告別聲。

輕飄飄的一句再見，讓他疼得心都快碎掉了。

綠樹蔥蘢，萬物復甦。

一切都在變好。

唯獨，他的湫湫不見了。

「顧訖，你冷靜點，何茗湫救你，就是為了你能好好的活下去。」顧珥的眼眶通紅，分不清酸澀還是難受。

顧訖的大腦一片轟鳴聲，癱倒在地上，呼吸都是壓抑到極致的痛楚，他從來沒有那麼絕望過。

湫湫一個人在下面太孤單了，他要陪著他，陪他，對，陪他。

顧訖顫抖著爬起來，拿起石桌上的水果刀就往自己的心口扎，沒有絲毫猶豫。

刀口剩幾厘米，卻怎麼也插不進去。

顧珥死死的攔截住他自殘的手，額頭青筋凸起，「你tm瘋了，你這條命是何茗湫換來的，你怎麼能輕易作踐？」

「我怕湫湫孤單，他一個人沒人疼，得多難受啊，你別攔著我啊，我要陪他，一直陪著他！」

顧訖滿眼猩紅，緊握著刀子的手掌不停的流著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像絕望中的野獸，崩潰咆哮。

對於顧訖來說，何茗湫是他的命，是他終其一生的執著。

可惜，世間都是如此，事與願違，天災人禍，不得其所。

顧珥將他強行催眠了，抹卻了何茗湫在他腦海里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