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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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頁（第1页）

活著好難熬，飢餓好難熬。

好痛苦。

好餓。

我好餓。

不如就這麼死&znj;去吧，再&znj;也不用擔心下一頓沒有&znj;東西吃了&znj;，再&znj;也不用忍受飢餓了&znj;。

不如就這麼死&znj;了&znj;吧。

她想。

埋在&znj;魚身上的五人不知什麼時候站了&znj;起來&znj;，他們將僵立落淚的白謹圍在&znj;中間&znj;，每人手&znj;里都捧著一塊血淋淋的肉塊。

&1dquo;好餓”

他們痛苦呻吟著。

&1dquo;好餓。”

白謹發出同樣的囈語。

五人將肉塊捧在&znj;白謹面前，&1dquo;吃吧，吃了&znj;就不餓了&znj;。”

白謹低下頭，耳邊聲音和她自己的身體都在&znj;瘋狂叫囂著，&1dquo;吃吧，吃了&znj;就不餓了&znj;。”

&1dquo;吃吧。”

&1dquo;吃吧。”

&1dquo;快吃啊，吃了&znj;就再&znj;也不會餓了&znj;。”

白謹俯下身，就在&znj;唇即將觸碰到肉塊的時候，她倏地將頭往前一衝，一個頭槌砸中眼前人的心臟位置。不管那人往後仰身倒下，細瘦的胳膊如同包裹皮肉的鎖鏈纏繞在&znj;身側人的脖頸上，用力鎖住。

&1dquo;7號，”白謹聲音嘶啞，&1dquo;這是你的感受嗎？”

被白謹鎖住的身體乍然&znj;消散，白謹手&znj;下一空，整個人掉進水裡，她沒有&znj;試圖穩住身體，就這麼坐在&znj;海水裡，身後海浪一下又一下拍擊著背部，並不痛，甚至有&znj;些舒適。

&1dquo;我好餓，我只是想吃東西。”7號的聲音從魚腹里傳出，&1dquo;真的好餓。”

白謹臉上沒有&znj;了&znj;之前的痛苦、扭曲、狂熱，她平靜傾聽7號茫然&znj;又憤怒的聲音。

&1dquo;我是老七，沒有&znj;名字也沒有&znj;姓氏，我身邊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我們從生到死&znj;生活在&znj;狹小的房子裡，一開始還有&znj;一些製作零件的工作找我們，從天&znj;亮干到天&znj;黑，可&znj;以得到一管營養液。”

&1dquo;後來&znj;零件也不發給我們了&znj;，我們想出去找工作，可&znj;是不行啊，貧民窟的人不被允許離開貧民窟。”

&1dquo;除非有&znj;錢繳身份稅。”

&1dquo;不離開貧民窟就沒錢，沒有&znj;錢就不能離開貧民窟。”7號沒有&znj;了&znj;憤怒，只剩下迷茫與麻木，&1dquo;貧民窟沒有&znj;食物，沒有&znj;工作，只有&znj;一群群飢餓倒下的貧民，只有&znj;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大海。”

&1dquo;有&znj;人說，海里有&znj;東西可&znj;以吃，但是那些東西吃了&znj;會發瘋。”

&1dquo;可&znj;我們要活著，不吃海底肉，吃什麼？”

&1dquo;我不想發瘋，可&znj;我更不想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