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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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秋秋望着那个美丽的侧影，看着那双白皙的手在黑白的琴键上不住的翻飞。说不出来什么原因，周小英演绎的明明是一欢乐明快的乐曲，却仍然让她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忧愁。

  第45章生意

  难得的一个礼拜天，贺秋秋伏在福利社的柜台上写着作业。

  刚才妈妈看见天阴阴的好像要下雨了，赶紧回去收拾晾晒在院里的被褥子。临走时叫她帮忙照看一下店里，这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贺秋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玻璃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伸了个头进来。贺秋秋认得是住在自家小院后面的，连忙站起来笑着问道：“吴阿姨，你想买点什么？”

  这位吴阿姨生得人高马大脸色黑红，是陕中人。说话时有一种奇怪的鼻音，好像人感冒时嗡里嗡气的。此时她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女孩，“怎么就你一个女子在这儿哩，你妈咋不在哩？我想打点两斤菜油哩！”

  贺秋秋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油壶，放在公平秤上称了一下重量。然后利落地把店里那个大油桶的提杆嘴对准了油壶，接着把重重的油壶又放在公平秤上称了一下重量。弄好之后笑着对吴阿姨说：“你的壶净重二两，装好油之后总共重二斤二两，一斤油六毛八分钱，收你一块三毛六分钱。”

  那个胖胖的吴阿姨就“啧”地赞了一声：“早就听人说你书读得好，看看算账连算盘珠子都不带拨拉的哩。我家那个大小子一天到晚光知道吃，就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赶明我叫他来瞅瞅你。让他跟着你学两天算数，你看中不中？”

  贺秋秋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僵掉了满脑袋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正在这尴尬的时分，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却是李明秀回来了。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圣母玛利亚，秋秋赶忙走过去扯了她的袖子，趁机躲在了她身后。

  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李明秀拍了拍头上沾到的雨水，笑道：“大丫你真作呀，怎么打的油？人家吴阿姨的油壶都还没满呢？”说完快步走过去拿了个小油勺舀了大半的油重装进油壶里，递给对方后说道：“不用称了整二斤，一共一块三毛六分钱。”

  吴阿姨笑嘻嘻地接过油壶，嗔怪道：“骂你家女子作甚？她又没有甚错处。你呀，真真是会做生意，难怪生了这么能干的女子哩！”说完摇摇晃晃地推开门出去了，临去时还颇有深意地望了贺秋秋一眼，害得她猛地打了冷噤。

  看着李明秀手脚不停地收拾着店面，贺秋秋把作业放在一边也拿了根毛巾准备擦玻璃。一边忍不住问妈妈，“怎么给那个什么吴阿姨还要多舀一勺油，明明我称足了秤的。”

  李明秀拿手指戳了一下女儿光洁的额头，笑道：“傻丫头，这世上人人都想多占一点便宜。那个吴阿姨每回来打油都是拿的那个壶，说是两斤，可我每回都额外地给她多添一勺油。事情虽然小，可是就会让人家觉得我们的东西足斤足两童叟无欺。这一传十十传百，结果人人就爱到咱们这来买东西，这才是开店的根本。”

  得意地看着女儿惊讶的神情，李明秀把女儿拉到一边，小声地比划道：“晓不晓得我这个月赚了多少？这个数呢，让你爸知道了还不吓他一大跳。”

  贺秋秋倒抽一口凉气，虽然早就预料到开店肯定赚钱，但这个数字还是太夸张了吧！这时候老爸的工资都才五十多，人家还说这是吃皇粮拿的高的呢！连忙拉住妈妈，迭声问道：“真有两百呀，莫不是毛收入啊，你刨去成本了不？”

  李明秀使劲拍了女儿的脑袋一下，“作死了，那么大声，快小声一点。”

  回头到店门口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之后，才折回来继续说道：“我还不晓得毛收入成本之类的嘛，你妈我虽然认不到几多字，但是这些豆芽帐还是难不倒我的。”

  李明秀实在掩饰不住兴奋之情，“实话跟你说，从开业到昨天我整整赚了两百九十元，差十块就整三百了。照这个样子，一年到头松松快快地就要赚个小两千。难怪那个于四凤象割了她的肉似的，还想跑到我们家里来哭闹。要不是你爸爸先先地想好了对策和说辞，这个金娃娃就是人家的了！”

  贺秋秋听了妈妈的生意经竟然是一套一套的，心里更是感到高兴，抱了李明秀的胳膊一阵猛摇，“那妈妈我们今年买一个电视吧，那个于四凤家里的刘小玉一天到晚得意得很，不就是她家里有个黑白电视机吗。我们也去买一个吧，省得弟弟老往别人家里跑！”

  李明秀听了颇有些意动，每回放假特别是寒假暑假时，小儿子在家里是坐不住的，一到了晚上那屁股就象是被针扎了似地，一个眨眼就跑到别人家里看电视去了，非到人家开始轰人了才舍得走。

  她仔细思量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道：“莫说家里现在还有欠账，我们家承包了这个福利社本来就有些打眼，如果现在又去搬回一台电视机，好多人家会眼红的。不如把钱先存着，等日后家属大院里买的人家多了，我们再去买一台回来！”

  贺秋秋听了不由得有些泄气，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妈妈说的话极有道理。

  那个于四凤着着精明厉害其实懵懵懂懂的，又是和徐建兰两个人分开上班。充其天只会拿点用点，店里的帐面和实物又是年年都对不上，估计连她们自己都不清楚一年到头福利社到底有多少进账多少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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