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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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疼我奶奶（第1页）

上学的日子很漫长，漫长的我无地诉说，因为我见不到想见的人，一学期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妹妹说啥也不在外婆家待了，我知道她想回来。妈妈和妹妹借着别人的自行车拉着行李走了三十几里路终于到了，原因只有一个，妈妈被调走了……也许女人想干点事业太难，那么离过婚的女人就是难上加难，我不敢想象妈妈当时是靠哪种毅力坚持下来的，答案只有一个，我们姊妹三个！

当我和奶奶到了妈妈准备下学期任教以及带妹妹上学生活的地方，我们傻眼了，9o年代的陕西农村还是很落后的，走进教师宿舍，一张9o厘米的床和一个少一条腿的桌子及一个蜂窝煤火炉就是这个屋子的全部家当，不得不说奶奶在关键时候还是很理智的，奶奶上前悄悄问妹妹：你愿意在这里不，妹妹一直摇头但是她也不敢说啥。奶奶说：你记住一会你一定要听奶奶的，我是舍不得你受这个苦。就这样奶奶坚持把妹妹带回了我们家中，我们终于不用分开了，那是1992年，年后开学我四年级，妹妹二年级。

寒假我们三个很开心……每天玩着过家家的游戏，虽然有时候会被奶奶批评，但是也还是快乐的，晚上我们和奶奶一起聊天，有时候放声大笑，有时候泪流满面……也许这就是我的童年、早上醒来奶奶第一件事情是给我们捡枕头，因为已经全部掉地上了……快过年了，这是爸爸走后的第一个新年，叔叔和婶婶带着两个儿子从县城回来了……买了好多好吃的和漂亮的衣服，……只记得在奶奶的一再坚持下，妈妈没能把争接走，大年三十奶奶拿出给争买的漂亮衣服、我虽然很喜欢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因为在我的世界里觉得争比我更可怜！小妹穿着我们小时候的衣服不懂得，她傻乎乎的只知道喜欢红色的，不懂的是新是旧。三十晚上奶奶把我那件洗的白的红色条绒衣服又给我套在棉袄上了，我闻到一股清新的洗衣服味道、我知道奶奶给我洗干净了，虽然我没有新衣服但是我至少整洁，在这点上我很满足！小妹莫名其妙的哭了，说她看见叔叔家儿子吃糖了，她也想吃。我一下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那个年代我们其实就是叔叔婶婶的累赘，但是一向说一不二的叔叔强撑着这个家，婶婶也不好说什么。奶奶有些生气了骂到，明天奶奶给问个究竟去、一个家做两样样事情还能行，我害怕奶奶为我们生气吵架……哪怕她老人家再竭尽所能的保护我们，因为，奶奶我也心疼你呀……

一大早婶婶就拿了好多好吃的给我们了，说真的自始至终我都很感谢我的叔叔和婶婶！父母都对我们放弃了，他们能坚持！我一直心存感激……他们哪怕是哄奶奶开心，但是谁能一哄就是五年，一般人还是做不到的，我相信他们给予我们的是自内心满满的爱。就这样我们开心的过了没有父母陪伴的第一个新年。

开学了，我每天和妹妹一起去上学别提有多高兴，我看着她弱小的身躯进了班级坐在座位上我才会放心的去自己的教室，放学我也会站在校门口一直等着她！今天的我是怎么也等不出来妹妹，着急的赶忙去她们班里探个究竟，还没进门就看见两个女生围着她，我一下冲进去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其中有个女生说：我就欺负她新来的，管你什么事情？我说：她是我妹妹。另外一个女生说：你骗人，你们两个都姓氏都不一样还妹妹呢，她没有书，拿我的书还给我弄脏了，我不找她麻烦找谁。她的一句话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妈妈给妹妹改姓了跟她姓了，我当时心想千万不敢让奶奶知道，她会很伤心的。就在这时妹妹赶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干净了你还是不行。我说：那你们想怎么办？她们说：赔新的！我们哪有钱赔新的，奶奶每天还打零工捡垃圾贴补家用呢。我不假思索的喊道：你做梦！咱们回家，我拉着妹妹就要回。这时其中有个手快的迅将妹妹书包里仅有的几个本子全部倒在地上还用脚上去踩踏了几下。我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我起身拿起她们两个人的书包，头也不回给扔到当时学校仅有的旱厕了，我和妹妹神气的回家了，她们也哭着回去找家长了！

回到家中茂茂说：你们咋才回来，饭在锅里呢，奶奶去捡辣椒挣钱去了，我这才松了口气。陕西人都是无辣不欢的，每当辣椒收获的季节会有好多商贩将从地里摘下的新鲜辣椒烤完放出来晾干，再将烤焦的捡出来，留下成品再卖给商家的一个过程……捡一斤5分的报酬。夏天到了，奶奶为了给我们攒钱买新凉鞋穿，就在农闲的时候捡辣椒，奶奶的手干活很麻利，今天放学我们三个飞快的跑去帮忙，因为奶奶边干活还要照看叔叔家幼小的两个弟弟，这段时间婶婶去新疆探亲去了，每当这个时候奶奶是最累的时候，一个人要看五个孙子。捡辣椒的时候每次我们都分工明确，我负责和奶奶捡，争负责往袋子里装成品，岁茂和叔叔家两个儿子是撑口袋的，看似安排很合理，虽然奶奶的喉炎被辣椒的味道喷的一直不停的咳嗽，但她一直在坚持！

就在这时，我放眼看过去，奶奶的杯子没有水了，赶忙拿着杯子回家倒水，就在倒好水小心翼翼把水往那里端的途中，只听见人们喊着赶快送医院，我敏感的听见岁茂的哭声，因为小妹的声音，无论是笑声还是哭声都是那么的特别。我扔掉杯子就跑过去，只见奶奶的头......和辣椒的红色混为一体，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看见商家抱起奶奶就往他们的拉货车上放，说快叫家里人，我说我去，他迟疑的看了一下大声喊道：叫大人！我说我们家没有大人，此时此刻我就是大人！那个大爷无奈的说，走吧！去往医院的半路奶奶就醒了，给简单的包扎以后，医生说，需要做个脑ct，诊断结果：轻微脑震荡，需要休息！就这样我们回来了……远远的看见弟弟妹妹们在村口，叔叔的小儿子哭成泪人了，原来是他不小心把木梯子推倒刚好打在奶奶头上了。他也很自责，在看到奶奶的一刹那，他欣喜若狂的喊道，我奶奶没事......最后清楚的记得奶奶就在家休息了一天半，把商家赔给他的营养费以及捡辣椒的报酬给我们姊妹五个每人买了双新凉鞋，看着粉色的凉鞋，看着奶奶头顶再也长不出头的伤疤，我的心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