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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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五點多的時候，外面傳來聲響，不惟從廚房出來，正巧碰上厲渺和厲家婆婆回來，厲渺手裡還抱著一個孩子，此時正好奇地望著他。

不惟知道這就是他的孩子。

許是血緣吸引，不惟第一眼看見這個孩子就打心眼裡喜歡他，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寶寶！」

「小爸爸！」孩子也脆生生地喊他。

不等不惟伸手，厲家婆婆就抱過孩子，語氣不善地問他：「你怎麼還沒走？」

不惟呆住，萬萬沒想到厲家婆婆第一句話竟會說這個。

不過不惟並不意外，書中最後，交代厲渺的結局時，提過一句原主很快就會帶著僅剩的錢離開他。

他手機里五萬塊錢的餘額應該就是僅剩的錢。

不過他並不打算現在離開。他頂著原主的殼，就要還原主的債，他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就算要走，也是在厲渺的生活步入正軌後，他們協商好孩子的事情，再和厲渺辦完離婚手續，堂堂正正地離開厲家。

不惟想到此處，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乾巴巴地說：「是啊，媽。」

厲家婆婆眉毛一挑，就要發作。厲渺見狀，立刻把她往前推，「媽，你先帶梨寶換下衣服，洗洗手。其他的事我們等會兒再說。」

提到孩子，厲家婆婆也不願當著孩子面和不惟吵起來，只得噤聲。

誰知她剛回到房間裡，忽然又衝出來，對著不惟語氣不善道：「你動了我房間裡的東西？我的飾呢？」

厲渺也發現家裡變樣了，上午剛搬過來的時候，東西亂糟糟的胡亂一堆，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現如今卻乾淨整齊，想必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收拾。他不由遲疑地問他的男妻：「你請了保潔？錢還夠嗎？」

不惟聽到這句「錢還夠嗎」，心中生出些感慨，他從小到大都沒人關心過他是不是吃得飽穿得暖，錢夠不夠花。第一次得到的關心，竟是來自比陌生人還不如的便宜丈夫。

「我問你話呢！」厲家婆婆見他不吭聲，再次急切地開口，面目也帶上幾分兇狠，仿佛要跟不惟拼命一般。

不惟忙解釋道：「那些飾我都放在衣櫃裡。我沒有請保潔，都是我自己動手，錢夠花的。」

後半句是對厲渺說的。

厲渺點點頭，重打量家裡多出的伸縮衣架，問：「這也是你裝的？」

客廳一角的伸縮伸縮衣架上，滿滿當當地掛上了厲家婆婆的衣服。雖然不惟按照顏色和款式大致分了一下，看著並不顯得雜亂。但是不惟知道，厲渺曾經是住大房子的人，單是衣帽間都比他們現在住的房子大。

他略顯忐忑地解釋：「媽的臥室里也裝了一組，實在沒地方。我知道這樣不成體統，可是現在我們的房子比較小，只能將就一下，等換了大房子就好了。」

厲渺忽地轉過去看他，一剎那情緒外露，他這個只懂揮霍花錢的男妻，竟然相信自己很快能夠東山再起，換大房子！

他自己都沒有把握能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