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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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边陲岛（第1页）

时近黄昏，在西边的太阳正一点点地往地平线下沉去，天空是被染成橙红色的火烧云，海面是反射着夕阳最后余辉的金色海水，将大自然的壮丽展示得淋漓尽致。

对于许多在边陲岛附近海域活动的水手和渔民来说，这番美景意味危险将至，他们得趁着夜幕降临前赶紧把船开进港口，继续呆在海上很可能会受到袭击，海族海盗能够从海底里钻出来，洗劫毫无防御的船只，唯有岸上的海港城镇才能给予他们庇护。

一颗鱼人脑袋从海面钻出，眺望着从北面驶来的一艘船只，凭借着比同类更加敏锐的视力和过人的记忆力，他辨认出这是一艘之前没在这里见过的船，便马上摸出海藻绳，打上一个特殊的死结将这事记录下来，又潜回到水面下。

这悬挂代表着王国海军的银巨鲨出海旗的船只便是流浪者号，呆在桅杆了望台处的水兵探出身子，冲下面掌舵的领航员和水手长嚷嚷道：“长官，已经看见镇南港的灯塔了，预计一个小时之内就能靠岸。”

“听见了，继续睁大眼睛观察四周，你这蠢头蠢脑的狒狒，别以为船开到了友军的地盘上就以为能松开裤腰带。”维克塔一仰吼了回去。

“遵命，长官！”水兵应了一声，缩回了望台内，继续端着望远镜继续眺望四周。

维多克一边操作着船舵调整，一边问道：“还没到松一口气的时候？”

“进了港后随便放屁都行，在海面上想活得久一些，就得把眼睛睁大点，说不准我们的船经过的海底里就缩着尤达帝国的鲨鱼头呢。”

“这里的驻军为什么不派出巡逻队驱逐敌人？”维多克很是不解。

水手长的脸色有些难看，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概是鲨鱼头太多，驱逐不过来。”

两国交战，敌国的人口本身就是本国的几倍，而海精灵的生育能力又导致新生儿数量总是远少于对方，继而令人口补充度远逊色于敌国。这种劣势反映到个人层面时，就感觉敌人的兵力雄厚到好像怎么都打不完似的。

这时一名少女侍僧搀扶着泽娜女士走上甲板，曾经留在那片白皙如雪的肌肤上的疤痕终于消失了，但大家都知道女祭司少了一个肾脏，这伤势使她仍有些虚弱。

水手长打招呼道：“祭司女士，看到你气色好多了，真替你高兴。”

“谢谢。这是吾主对我的眷顾。”祭司颌致意，“刚才我听见士兵报告说快抵达镇南港，请问是这样吗？”

领航员露出一丝笑容：“是的，我们的旅程快要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把船长送去城镇里的神殿，您的伤势也顺道治一治，然后我卸下代理船长的重担，跟大家一起享受一个短假。”

“说的没错，该让老大醒过来了，他的懒觉可睡得有够久的。”维克格哈哈大笑起来，“喔，友军来接我们了，他们真是热情啊。”

流浪者号的靠近很快引起了当地舰队的注意，两艘在港外巡逻的护卫舰围了过来，并打出旗号示意流浪者号停船接受检查，完全没有因为它悬挂着王国海军的蓝色三叉戟旗以及从北面过来而放松警惕。

流浪者号这边则降下三角旗向来船致敬并且打出遵从指令的旗语，随后又用旗语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对方。维克塔水手长在甲板上来回走动下达命令，督促士兵们把船帆落下，待流浪者号停好，三艘船互相并行对齐后，那两艘军舰上的一些水兵就拽着缆绳荡到流浪者号上。

这些友军一登船，就马上分散开来，将弩炮、主帆等要点看住，一位身穿半身板甲的军官带着两个卫兵走上舰桥，看见维多克法袍上佩带的领航员徽章，问道：“船长呢？他在哪？”

“在医务室里躺着，他被鱼人萨满的离魂术打伤了，还没醒过来。”

“你们被海盗袭击过？”

“当然，大副也牺牲了，目前我是代理船长。”维多克朝甲板上数量稀少的士兵划了个手势：“不然您觉得一艘齐编满员的护卫舰只有这么点人值班，这正常吗？”

“你说的对，确实不正常。”军官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辛苦了，弟兄，感谢各位为边陲岛送来急需的物资，不过例行的检查是不能减免的。”他说完抬手一军，登舰的边陲军士兵们立刻散开，逐舱逐舱的搜查起来，连存放备用帆的的柜子、装咸肉的木桶都要打开来看一看。

看着这么严谨的阵仗，领航员好奇地问道：“请问现在的安检规矩改了吗？船只检查不是进港口以后才做的吗？”

“唉，被尤达帝国那些鱼杂种逼的。”军官叹气道，“七天前，有一艘跟你们船一样隶属于运输船队的军舰抵港，在海上检查时，旗语、口令统统对得上，结果进了港后突然难，攻击港内停泊的军舰和物资仓库制造混乱，那时才现那艘船上的人全是鲨鱼头通过变形术伪装，外海又有大量尤达帝国的海兵从海底里钻出来，向港口动攻击……”

维多克知道什么是海兵，《萨尔拉夫》里所有子民中包含海族的派系都拥有的一支特殊兵种。他们属于海军步兵，统统由海族组成，不借助船只光凭肉身在海里机动，驻扎营地一般是适合构建临时定居点的浅海海底。某种意义上来说，先前流浪者号遭遇的深潜海盗团就是一种非官方编制的海兵，从袭击航道上的船只、猎杀海中魔兽到攻占敌国岛礁，都属于海兵的任务范围。

既然远方的镇南港仍旧飘扬着珊瑚王国的珊瑚与三叉戟国旗，说明七天前尤达帝国那场里应外合的奇袭失败了。但是他想了解更加具体的情况，尤其是珊瑚王国这边的损失。

这时维克塔走过来搭话道：“老兄，那么，那些鲨鱼头怎么样了？”

军官看了一下水手长的衣甲，见对方与自己同级也就没太在意，回答道：“还能怎样，全被剿杀在港口内罗，想冲进来的海兵也被港口的魔法塔杀伤大半，当时鲨鱼头的血都快把外海的水染成红色了。不过那帮杂种死前把半个码头烧掉了，之后城防长官柯蒂将军下死命令，在海上就要搜船，谁再弄出放敌进港的蠢事，就要谁的脑袋。”

“尤达帝国的这种进攻行动常见吗？”维多克又问。

“不算多，大概一个月一次左右。”

我顶你个肺的不算多……维多克在心里大骂起来，看来自己来到一个“好地方”。

珊瑚王国国运渐衰，但为了维持军队的战斗力，设立了十分开明的晋升封赏制度，凡是为国奋战、英勇杀敌的人，不问出身不问种族，一律论功行赏。哪怕是附庸于海精灵的其他海族，甚至是从来大6地定数的人族兽族，都有可能因立下功勋而授予官职，甚至册封为王国的贵族。从前任维多克的记忆中，他得知王国有一位担任城镇执政官的荣誉伯爵就是从炎夏帝国叛逃过来的人族走私商人。

建功立业的前提是先保证自己能活下来，像他一个初阶元素法师，在万人规模的大战场上，生还的希望大概只比基层的普通士兵要高一点点而已啊。

“队长！队长！下层舱室现了点东西！”一个友军水兵大声嚷嚷着从船舱里跑出来。听他的声音，所有登船的友军脸色齐齐一变，不约而同地把手按到剑柄上，警惕地盯着流浪者号上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