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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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6滿恰好撞見慌亂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悄悄潛伏過去，扯了扯蜘蛛的袖子，這可把她嚇了一跳。

「6叔他們還好嗎？」

有一道熟悉的聲音緊貼著耳側響起，蜘蛛左顧右盼看不見人影，卻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近在咫尺。

她用餘光瞥了眼旁邊正心煩意亂的多爾芬，他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邊的動靜，焦躁地啃著指甲原地走來走去。

蜘蛛點了點頭，嘴唇微微翁動，幾乎以唇語的形式傳達出：「他們現在在很安全的地方。」

「你知道制動裝置在哪，怎麼讓它停止嗎？」

她不動聲色地搖頭。

沉默片刻，6滿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告訴我，天台在哪裡。」

就在此時，身旁傳來嘈雜爭吵聲。

「什麼？」多爾芬正看著警衛們用培育皿捧過來的那團肉色胚胎大發雷霆，臉頰漲得通紅，「這怎麼可能是水母大人，肯定是哪裡搞錯了！」

他鬧起來聲勢浩蕩恰好掩蓋了這邊的細微動靜，誰都沒有發現，蜘蛛悄悄離開了熙攘人群，獨自朝天台的方向走去。

天台上風很大，把蜘蛛的袍子吹得鼓鼓的，凌厲寒風如刃般刮在耳側。頭頂的天空萬里無雲，非常晴朗，看不出有任何不好的跡象。蜘蛛不明白6滿為什麼要讓她帶他來天台。

6滿收攏翅膀從天空中降落，總算是展現了身形，他眉頭微微顰起。

「怎麼了？」蜘蛛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6滿伸手指向了遠方：「很奇怪，核心區萬里無雲，其他幾個邊緣區卻幾乎同時開始下雨。」

蜘蛛凝神看了過去，將視線拉到遠處的極限，這才看出來盡頭有陰雲瀰漫開來，似有大雨將至。她思索片刻：「非自然降雨的話…」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她睜大了眼睛。

「我想起來了，之前好像從怪窟里找到過一種奇特的怪物，它們平常生活在怪窟頂部，從外表看起來就如同雲朵的形狀，靠吸吮各類從地表流淌下去的富營養液體來維持生存，血液、植物汁液、水…它們什麼都喝。

「最為奇特的是，類似於墨魚受驚時往外噴墨，它在受到驚嚇時，也會將體內儲存的液體以反嘔的方式傾吐出來，遠遠看去就類似於『降雨』一樣。

「後來它們怎麼樣我就不太清楚了，說不準是被水母收集培育起來，安插在各地用作人工降雨了呢。

「可問題是——現在各區降的是什麼『雨』呢？」

6滿看向遠方，眼神晦暗不明。

「是催化劑。」他喃喃自語，「那傢伙想讓所有普通人都變成怪物，然後優勝劣汰誕生出神的人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