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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如疯如魔（第1页）

阵法逐渐运行起来，而楚河的神魂便随着印记的运作而开始依托于阵法，朝着十方散而去。

并非如同神念横扫一般，对于外界的情况可以一目了然。而是仿若神魂脱离了躯壳，不停的游离在各个阵法之中，而冥冥中能感应到似乎有某个某个方向在不停的向他召唤着什么。此时楚河却现，这功法虽然是修炼神魂，但是这第一层为何需要如此繁琐的步骤呢？

而随着阵法运行的时间越来越长之后，楚河便觉得，对于功法之中所记载的那种说法，并非没有依据。但这便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对于功法的看法不同，便会对它的认识便会出现差错。

在之前楚河未曾接触到功法的时候，他大多的概念是比较确信裘止戈的说法的，便是被人抽离了部分记忆。但随着阵法渐渐的挥作用，那种说法却是不能再让他信服下去。他忽然意识到人们皆都忽略了一个最为关键的程序，那便是胎中谜瘴。他不可能如上古神人一样的天生地养，石头妖怪之类的变化出来。必然也是有生母生父的，至于为何他会流落街头，而后被天火老人收留，楚河不打算去细细追究，他觉得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有可能他的出生是一个错误，若是执意去追究，那么他现在便不会龟缩在一隅之地且并不去追寻他身世的下落。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是随之而来的死位却是无时无刻的在影响着他，让他散去神魂，好体会魂归于天地的自然。且不说楚河是否会试一试，便是连想都不曾想过，神魂死了，那他便是真的死了。

生门之中的感应很是稀薄，但总归是有些感应的。而比之于生门之中，从前和未来的反应更加的强力且更具有吸引力。

楚河的神庭之内且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只能靠着阵法的运转，而后能随着阵法之中所散出来的条条丝线加以感应。而他的神魂却是在阵法开启的那一刻便被印记所烙印之后，在神魂之外有出现了许多的残缺不全的部分。

而随着丝线不断的朝外扩散，楚河感觉到了那残破的神魂在逐渐的修复着。之后他的脑海中皆是的关于儿时的记忆，便如同幻灯片一样的，一幕幕的出现在了他的记忆之中。

随着记忆越来越多，他看到了一幕幕早已忘却的记忆。

那是一个乞儿，流落在立安的街头。小孩很黑很瘦，且浑身散着难闻的味道。城西之外有一处地方是专门负责倒脏水的地界。那里的人不多，故此便是乞儿的避难所。立安城的消耗很大，故此脏水的活计看似不得体面，但其中的油水足够足够一家老小吃喝。

乞儿靠着在脏水地界捡食为生。

他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什么是嘲笑，什么是讥讽，什么是欺凌。他只知道，每一次大车过来的时候，便是他开饭的时候，可以让他不再饥饿，能有力气。

再往前。

那是光着屁股在闹市游走的野小子。偶尔会有些年纪一样大的同龄的孩子会用些许的蜜饯果核之类的东西丢向他，而后看着他捡起来食用的样子乐得开怀。他同样也跟着那些大笑的孩子一样，虽然感觉到身上不舒服，但是他依旧在笑着。

夏天是他最为开心的季节，因为可以走很远的路，去看很多不明白的事情，也可以不用寻找暖和的地方，不用抖，不用蜷缩起来，那样子让他很不舒服。冬天他便会找一处能遮挡风雪的地方蜷缩起来，而后若是饿了便要忍着浑身火烧似的疼痛出去找食物，而后快的返回。

他不知道什么是生病，什么是痛苦，这些对于他而言都是无法理解的，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填饱肚子。而当时立安对于他的称呼，便是野孩子。

有人的地方他且是饿不死的，对于帮助过他的人，他报之以微笑。对于欺负过他的人，他同样报之以微笑。他也会哭，但不知道哭的含义。而在他八岁之前，且是如同活在一个喧闹且安静的世界之中。

直到他遇到了白胡子老头。

楚河的心绪难以平静，阵法在运转之中显得极为的不稳定，而后便寸寸的破碎了开来。而楚河却是用手摸着眼角的泪珠，拿起来放在眼前，看了很久。

他仿佛又听到了死鬼师傅的那一声长叹，而后他便昏迷在了那白胡子老头的身前，第二天，他便仿佛忘记了什么。他开始学说话，开始认识道理，开始，学着做人。

并非是他死鬼师傅没有过多的教他，而是教了他很多很多，却是没有时间来教他修行了。

阵阵雷声虚空炸起，如同被压制了不知多久，而后一股脑的便都释放了出来。雷声过后便是大风，大风过后便是大雨。

后院之中的花草在大风之中已然摇摆不定，若非重明即使用法术护住，这后院必然满地狼藉了。对于天象，重明并不陌生。但是对于如此异常的天象，却是让她皱起了眉头。

修士之间对于天象的感觉很是敏感。

晴空炸雷，万里飘雨，且似苍天愤恨，雨中渐渐的夹杂着雪花便落了下来。虽说是初春，降雪不为过，降雨也不为过，降雷也不为过，但是三象集于一刻，那便是异象。天色越的昏沉了起来，而之后那雨雪不似有停下的念头，便如同积攒了十几年的积蓄，在这一刻肆意的挥霍于人间。

立安，离火，天火，恒随，毗邻等地方纷纷在昏暗之中亮起了点点的光华。而在这一刻天地再一次宣告这凡间的生灵，他依旧是主角。防护阵法的开启，在黑暗且暴躁的白日之间一时间一时间成为了民间百姓的精神支柱，皆抬头看天，一时竟然都安静了下来。

“我记得这等景象仿佛在二十多年前见到过啊。”

“爷爷，是像现在一样吗？”

“对啊，那是也同现在一样。朱雀门开启阵法才能保护我们的以安生。”

“然后呢，然后怎么了？”

“然后呀，然后立安便有了个野孩子喽，野孩子被仙人看中待回山上去喽。”

“我也要当野孩子。”

“...课业做完了吗，拿过来爷爷看看。”

青峰之上，重明被团团围住，但见其神态安详，且并未异常。

“少主，还是先莫要在此了，昔日...”

重明喝道：“闭嘴！”

那四人瞬间底下了头颅，只不过眼中所浮现的担忧，且是装不出来的。

“今日之光景，便如同昨日。此次天象非我之变故，无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