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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想给宴宴的臭脚一下重的,眼看俩人就要抱上了,却被他蹬醒!
宴宴哪里知道自己在梦里不做好事,专门棒打鸳鸯?他无知无觉,小猪似的“呼哧呼哧”睡得正香呢!
白竹失望极了,心酸极了,他觉得这么长时间的思念和牵挂让自己变成了一张拉开到极致的弓,稍稍一拨就会崩断,又像是被压到对折的翠竹,若不是韧性还在,早就了断成两截!
极致的焦渴和烦躁包裹了他,他在黑暗中摸摸自己滚烫的唇瓣,终于忍不住低喊了一声“鸣曦!”,眼泪滚滚而下……
白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每天心里想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张鸣曦。他思念成疾,三魂已经丢了两魂,每天浑浑噩噩,魂不守舍,走路脚飘,如果不是娘和宴宴还需要他照顾,他真的担心自己会撑不下去。
最后一天送咸菜时,实在没忍住,他和宴宴一起去大姐家打探消息,可惜的是,大姐也并没有他们的消息。
但是姐夫经常出门,经常十天半个月的回不了家,大姐见惯了,倒不像他们这样担心得寝食难安,反倒劝他们放心,出门在外,早几天,晚几天,都很正常,过几天准会回来的。
大姐的话暂时安慰了白竹,让他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略微没有那么痛楚。
但张鸣曦走的时候说一个月回来,这都快四十来天了,还不见人影,没过两天,白竹心里像着了火,又像在滚油里煎,嘴角急得起了几个大泡。
他怕胡秋月担心,也不跟人说,自己憋着,没人时偷偷掉眼泪。胡秋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说些轻松的话来开解他。
一时个个愁眉苦脸,家里可以用愁云惨雾来形容了,连爱说爱笑的宴宴也安静下来,只有蛋黄不懂事,动不动往白竹腿上爬,要他抱。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胡秋月一连吃了几服药后,慢慢地好转一些了。
乡下人勤劳惯了,她在床上躺不住,撑着起来帮着做做饭,料理家务。
慢慢地,虽然还是干不了重活,但起来的时候多,睡在床上的时候少,也算是让两小只有了主心骨。
这天吃过晚饭,喂过牲口,收拾好灶屋,洗漱好,天还没有大黑,胡秋月坐在院子里乘凉,宴宴在一边理着麻线,白竹拿了张鸣曦的鞋底坐在她边上纳,蛋黄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尾巴,趴在他脚背上睡觉。
白竹把针尖在头皮上擦了一下,转头问道:“娘,鸣曦还没回来,麦子再不割就要烂在田里了,不能等了。我明早起来去割麦子吧!”
胡秋月更怕麦子会烂在田里,这样一来,下半年的口粮就没了,到时候一家人四张嘴吃什么?
但她身子没有全好,做不了重活,让白竹一个小夫郎去割麦实在说不出口。
她摇动着蒲扇,给两小只赶蚊子,沉吟了一下,才无奈地道:“明天让宴宴和你一起去割麦,下午让你三叔去帮忙挑回来。”
夏天容易出汗,手上有汗,针容易打滑,半天纳不了一针。白竹把针在头皮上刮了两下,继续纳着鞋底,犹豫着道:“三叔家也在忙着割麦呢,只怕没时间。要不,我上午割了,下午小捆小捆的背回来。”
现在农忙,家家都在忙,实在不好请工,只能这样了。
胡秋月叹了口气,心疼地道:“这样一来,就只能累你了。唉,等我身子好了,你好好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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