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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的嚎聲不絕,想是那姜總管此生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惹了秦葶。
實則他每慘叫一聲,秦葶的頭皮便跟著收緊一成,她咧著嘴,恨不得讓自己立即化成眼前的石柱,誰也發現不了找尋不到。
不多時,被支走的小太監歸來,經齊林指點,將手裡的東西擱在了秦葶面前。
借著石燈的光亮,秦葶瞧見腳下躺著一攤黑乎乎的東西,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傳入鼻腔,這味道讓她立即又警覺起來,是血的味道!
「這是從那個叫張淑婉的宮女住處搜出來的,聽說是從你那裡搶來的,」齊林一頓,說起張淑婉時,連語氣都一下子變的鄙夷,「這樣的衣料,只能是出入宴槿院的貴人才可上身,她這樣卑賤之人也敢染指,那便是找死!」
地上的物件早就面目全非,被血沁染的辨不出本來顏色,但經人一提,秦葶便已知曉是何物,正是張淑婉那日從她手裡要走的那身衣裙,閒時她便穿著。
這些人都欺負過她,無一例外,他們都沒有好下場,甚至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秦葶想不通何呈奕究竟是何意,但是有一句話即時浮在她的腦海里,正是他曾說過的那句:「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那時冰涼不帶一絲溫度的眼神她還記得,也正是這句話時刻警醒著她,她什麼都不算,或在他眼中,他與張淑婉一流無甚差別,因為,她也是不配穿那身衣料的人。
眼下她萬分慶幸,當宮娥再次捧來衣裙憑她挑選時她選了現在身上的這套宮人所穿。
「把這髒東西拿下去吧。」齊林見時候差不多,忙又道,「既該看的已經看過了,秦姑娘可以回去了。」
「回去?」秦葶如夢初醒,眼神略顯呆滯,「回哪兒?」
「自然是回陛下的寢殿。」
「他......」想問的話仍沒問出口,將後半句強咽了回去,憋在心裡,實則她想知道的是,他叫人帶自己來此,就是為了看一場『熱鬧』嗎?
......
即便走出那刑房好遠,秦葶似還能聽到裡面傳出來的慘叫聲,雜著風聲一同吹到她的耳朵里,她緊捂著耳朵快走兩步。
「秦姑娘,往後呢,你若是有什麼事儘管找我便是,宮裡規矩多,需得慢慢學著。」齊林在前邊走邊說,這會兒似個長輩一般語重心長。
有些話秦葶猶豫了一路也不知該不該問,但又著實擔心應雜司里的穀雨,瞧著齊林似個脾氣好的,便旁敲側擊道:「齊公公,經這一場,是將應雜司的所有人都抓起來了嗎?」
「只是抓了今日在場鬧事的那些,還有些平日裡愛生事的,也是藉此機會清理一批人,給另一些蠢蠢欲動不安份的一個警示。」
秦葶點點頭,想著穀雨今日不在場,平日又不愛生事,今天的事應當牽連不到她身上。
「秦姑娘是不是有事?」偏就那齊林生了一雙慧眼,見她欲言又止便問起。
「沒有。」再三斟酌,秦葶仍是未敢多言,她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哪裡還敢告訴旁人穀雨與她走的近,若是再牽連到她,豈不是穀雨的無妄之災。
就如同小雙一樣,秦葶到如今也不敢在何呈奕面前提小雙的名字,畢竟從前小雙也沒少揶揄何呈奕,給他氣受,假若他沒想追究小雙,經她一提便想起,那便是她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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