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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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莉看着萨德那张冷酷又英俊的照片，想到了那天卡丹和萨德的对白。

卡丹对萨德说：“不管德鲁依族对你做过什么事情，你依然有德鲁依的血统，你需要爱你的族群。”

萨德只回答卡丹一句话，就让卡丹陷入了长久的沉思：“阿姨，你很爱德鲁依族群。你爱它，可它爱你吗？”

它除了给你德鲁依的血液，还给了你什么？没有对爱的宽容，没有祝福和期许。所有的德鲁依族人都用歧视的目光对待你，用血统和德鲁依的规矩束缚着你的一举一动。

你爱它，可是它并不爱你。

萨德的这句话让卡丹痛苦了很久。她想了又想，才勉强自己开口说：“可是，血浓于水。”

萨德依然摇头：“血液是永远在不停地融合的。我们出生，破坏并革新周围的一切。它让我们生存，并不是让我们以它为借口，因循守旧当滥好人的。你曾经受到了族群的关照，所以你的心中充满了对德鲁依的爱。但我从它身上得到的，跟你正好相反。因此你的观念是无法适用于我的身上。”

萨德这番话打破了泰西各国很多民族间的平静，一时间，民族融合、传统和革新、不断适应大陆发展等话题成为了各国知识分子的沙龙时髦话题。而萨德本人，也因为那张英俊无比的德鲁依金发侧面照，赢得了众多泰西少女的爱慕。

拖着邮递员寄来的四口袋巧克力，雷莉不亦乐乎地剥着糖纸。罗林则庆幸萨德是用德鲁依形态接受记者于烟罗拍照，不然离开巴卡村后，非得让那群发春期少女给吃了不可。

不过，最傻&215;的不是那些隔岸观火的泰西各民族，也不是被萨德迷得七晕八素的美少女们。最傻&215;的当属德鲁依族长老会。

那帮长老会的老家伙们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还特意派使者来到了巴卡村，在潘塔的武道馆门口贴了个告示。告示上写着让萨德劝卡丹回到里峡谷，不要玷污德鲁依的名誉，而且为了不给各国看笑话，男爵理应为他当初盗窃水之源精华的事情负责——也就是自己了断。

“我&215;&215;他们的。那帮老家伙头脑秀逗了不成？”

不停往嘴巴里面塞着巧克力。雷莉觉得那帮老家伙们越活越回去了。萨德这样厉害的人，想怎么样都可以活得爽快，干嘛要为了他们德鲁依族的面子自杀。

“德鲁依族原来也很……呵呵。”

罗林翻完了周刊，见周刊上把德鲁依长老会的决定也拍照了。结果这照片也引起了泰西所谓学术界的讨价：宗族礼法和人本性自由，哪个更加重要。

“德鲁依不是号称与天地融合，法本自然吗？怎么还搞出来这套。”潘塔专门蹲在萨德面前嘲笑他。萨德给了潘塔一鞭子，才让他老实下去。

德鲁依和兽人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德鲁依默认自然的弱肉强食规则；野蛮人更喜欢和自然进行“赤裸裸”的接触，并打个猎什么的。德鲁依鄙视野蛮人的崇尚血腥杀戮；野蛮人也鄙视德鲁依的假正经。双方基本就生活在犯冲的状态。

潘塔和萨德虽然也互相开开玩笑，但两人之间并没有真正地剑拔弩张过。萨德并不算普通意义上的德鲁依，而潘塔也时常显得不像是个正常的猫熊族兽人。

潘塔比较像是狐狸族的，起码头脑是！

罗林三人送走卡丹两人后，并没有立刻进入里峡谷。罗林早就把血绒花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无非是哪天去“取回来”的问题。他现在比较关注的是得到魔法师等级证后，如何取道哈布斯堡，直接到巴尔干半岛，再转路克里特，登上开往波斯半岛的船。

潘塔这个大奸商，不光收了三个人的高额住宿费，还四处找情报卖给罗林，告诉他查理家的子弟已经都走到了何处。那个威廉路上练了多少魔法，那个皮特道上推倒了多少幼女，那个玛丽途中勾引了多少成年大叔和未成年正太……

“不要说那些没用的东西。我不关心他们，也不关心德鲁依和兽人的问题。我只想拿到血绒花，好去波斯半岛。”

罗林吃着潘塔炖的蘑菇汤，很惬意地丢给潘塔一枚金币。潘塔以鱼跃龙门的姿态把金币接住，顺便给了萨德一脚。

喵喵的，敢跟老子抢钱。你丫是德鲁依就了不起啊。

潘塔在金币面前是六亲不认，完全无视萨德那身破旧燕尾服。

“可是，少爷，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们会打起来耶。他们不是有近百年不打了吗？突然在此刻打起来，不是很奇怪吗？”

雷莉心说难道自己和少爷就这么衰，偏偏赶在人家打架的时候来。

“唉，既然你们明天就去取血绒花，我不妨告诉你们吧。”

接过雷莉给的十枚金币，潘塔在大家酒足饭饱后，终于清清嗓子，准备把最新消息将给罗林三人听。

事情起源于兽人族的缺陷。

泰西大陆各国皆知兽人士兵勇猛无匹，兽人佣兵在各国佣兵联合会也都能占个头筹。他们凭借的不光是天生的兽血本能，不光是天赋的体内真气，他们最持仗的，是兽人族特有的一种技能——狂化，也就是泰西民间俗称的兽化。

这种狂化的本质便是吸纳外界的天地元气，改造自己的肉身，使身体体表特征返祖化。类似于自我催眠加变身。兽人族战士在狂化后战斗力可以提高三到十倍，甚至更多。战斗力绝对暴增，但副作用就是战斗时思维、智力也开始返祖，只知道一味地杀戮，直到精疲力竭。

所以对兽人来说，虽然狂化后可以成倍变强，但却是种最差劲的选择。狂化对身体的伤害实在太大了，很多时候会导致兽人战士脱力而亡。

“这跟兽人族与德鲁依的对抗有什么关系？”萨德很久前就知道了这个事情。他甚至亲眼看到过狂化的兽人战士和德鲁依殴斗至死。只不过后来那事件被双方以内部矛盾掩盖下去了，并没有在泰西大陆上广泛传播。

“是啊，说来很奇怪。就在不久前，有人通过某种途径进入里峡谷的兽人议会。提供给兽人族一些水之源精华制成的药。这种药不仅仅能够提高战斗力，还可以减轻狂化时候对身体的摧残状况。”潘塔笑得有些言不由衷。

“那不就是说，兽人战士们日后打仗的时候，可以减少很大的伤亡吗？”雷莉看了眼罗林。

罗林面无表情。他回忆着自己听说过的炼金士，不记得有哪些炼金士对制药感兴趣。普通的医生，是绝对不会特意拿水之源精华做实验。

“虽然是蓄意为之，但那药的确好使。”潘塔打开折扇扇起来，嘴角撇得很不屑。这种事情他知道内情。提供药水的神秘人说得很直白，他同意给兽人族制作这种药，但需要兽人族将一个供奉长久的法器交给他，作为代价。

对于有上千年历史的兽人部落来说，三百余年的法器并不能算是昂贵的古董。但是……但是但是，但他妈的那法器偏偏是猫熊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