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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德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麻木的无念,像是遇到不可解释的事,拒绝相信却又不得不因此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矛盾着。
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表面上却苦笑起来,反问他,“你觉得我能救他?”
他没作声。
我说,“他现在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了。就算感染了病毒还有生存的可能,他也应该去找医生,而不是找我这个普通人。”
他双手抱着头,弯下腰,额头靠着膝盖,很长很长的吐了口气,声音听上去有点闷。
“我发誓如果你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
……
在布拉德跟我说这些之前,我回想起刚才和窗外“透纳”的对峙,就好是半梦半醒间的一场梦魇,介于真实与幻觉之间虚无的记忆,让我不敢百分百确定是否真实发生了这些……
所以并不是幻觉。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家里的东西,重新回到苏沉身边,以手轻轻贴上他的额头,感知他渐渐回降下来的体温。
可我需要更多的证据,更多的了解。
……
半夜的时候,苏沉醒过来一次,恰好我凝着天花板,脑中翻来覆去的想着在裂缝边,以上帝视角般看到的景物,开膛破肚的希拉,和毫无人气死死咬住她的透纳,彻夜难眠。
回想自己曾被索菲亚恶意传染r的现实,和日常中一点一滴的感受到自身体质发生的改变,无不惊恐的推测着,难道我体质改变到最后,会变成透纳一样“活尸”的存在么?
“你没睡吗?”
因为病弱透着一丝温软的声音在黑暗中悠悠荡开,适好的拉回了我的思绪而并未带来多少惊扰。
只在侧身的一瞬间,我很快的调整了心情,面对着苏沉的时候已然带着笑,“恩,白天睡得太久,晚上就睡不着了。”
他今天从早上睡去之后一直迷迷糊糊的喊不醒,所以之后都没有吃过东西,我见他醒了,便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话音刚落,他却忽而像是感知到什么,迟疑低头朝被子里面看了眼,然后整个人倏尔往里一缩,蜷着身子紧紧裹住被子,向来平淡的眸中闪过丝类似窘迫的情绪,苍白的小脸上刹那飞上红晕,连连往墙角退,黑朦朦的眼定定凝视着我。
我发了一会怔,起身帮他把搁置在床边的衣服递过去,“你发烧的时候,我要帮你在胸口上擦药酒,所以就把上衣脱掉了,方便点。而且抱着你的时候,你会出汗,需要擦一下身子。”
苏沉听完后,面无表情侧过脸,整个埋在被子里,垂下的碎发和松软的被褥遮盖住他微红的脸颊,不吭声了。
我见他这样的反应,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完了。现在小孩早熟到这个程度,这么快就有男女之别的界限了。我当时完全没想到那方面去,万一他把我当变态……
想到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解释,又怕越描越黑,更显居心叵测。
那边苏沉静默一会后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除了红晕依旧,表情已经恢复如常了,喃喃了声,“我身上药酒味好浓。”
我忙回应,“要去洗一下澡吗?”
他恩了一声,并没有看我,套上衣服爬起身,往浴室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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