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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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雯……”

“妈妈……”

“姐……”

……

一串串惊呼从不同的人口中同时喊了出来，张霖在许菡雯挣脱他的手掌时虽然想拉住她，但知道她担心女儿，所以伸了伸手并没有真的拉住。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娘会出手去推许菡雯，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时，已经拉不住许菡雯跌倒的身子。

殷红的鲜血从许菡雯的头部慢慢渗出，触目惊心，落入张霖眼中，让他觉得肝胆俱裂……

“雯雯，雯雯……”抱起她瘫软的身体，捂住她出血的伤口，这时的张霖已经肝肠寸断，心痛的无以复加，一声声饱含深情的呼喊从张霖口中溢出，他恨自己！这么乱的场面自己怎么就放开了她的手？！

“叫救护车！”张向军毕竟是军人出身，指挥着在场的人不要惊慌，救人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妈妈，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然然，妈妈你不要吓然然，妈妈，呜呜呜……”李怡然看到在张霖怀里一动也不动的妈妈，脑海里浮现出爸爸死亡那天的情景，不！妈妈不能有事，妈妈也不会有事！她那么然然，怎么也不会就这样离开自己的！她拚命地摇着头，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她要摇醒自己。

“然然，别怕，妈妈一定不会有事的，听奶奶的话，跟你霏舅舅先上楼。小霏，然然就先交给你了。姐，你和小凤先帮我照顾着些然然。拜托！”胡兮若一边安慰李怡然，一边恳请自家姐姐的帮助。

“你放心，然然他们就交给我们！”胡兮兰看着满脸眼泪的李怡然和眼冒怒火的许霏，知道这两个人今天是他们看护的重点。

“如果我姐今天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许霏发誓决不放过你！”许霏抱起还在哭泣的李怡然，经过已经吓傻了的方琴，一字一句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昨天才来过的救护车再次呼啸而至，这个别墅区住的全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家，虽不会如市井百姓一般八卦，但也总还是有人抱着看戏的心态出门张望。

医生给许菡雯做了紧急处理，一直埋首的张霖这才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方琴：“你给我从这里出去！这个房子以后你永远不要再踏入，否则别怪我做出不该做的事！”

“小霖！……”张建军和胡兮若同时惊呼出声，他们知道许菡雯在儿子心中的地位，但绝对没想到张霖会这样处置方琴，不管怎么说方琴都是大哥的老婆、张霖的大娘！看来这次方琴是彻底触动了张霖的逆鳞，直接把当成了断绝往来户。

“你凭什么？！”方琴的话音刚落，张大军的手已经抬起，眼看又一掌就要落下，张向军眼疾手快再次抓住了自己大哥的手，不让他再打下去。这里那么多的小辈还有外人，一巴掌已经是极限，他们几十年的夫妻，不能让大哥再打下去，打下去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大哥，你冷静点。大嫂，您请回避吧！您要记住这房子如今已经是张霖的了，他有权决定谁能来谁不能来。”军人出身的张向军，一身威严不是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让人觉得不容置疑。

“这个家如何分配，老爷子和老太太早已做了决定，这个绝对不容更改！从喧媳妇、从咛媳妇，你们带上孩子陪你们妈妈先回去吧。从嗍媳妇和从啁媳妇，你们也带着孩子陪你们妈妈回去，这里有我们大老爷们就可以了。老三媳妇，你先陪张霖送张霖媳妇去医院，有什么事情立即打电话。另外，爸爸那里先不要告诉他，我怕他听到张霖媳妇出事会接受不了！”张向军看到自己大哥已经六神无主，而三弟又是个不出面的主，只好自己出来安排。军人就是军人，说一不二，没人再敢反驳，一屋子的人渐渐散去，救护车载着昏迷中的许菡雯和满脸焦虑的张霖以及一脸心痛的胡兮若驶向医院。

“雯雯，你快点醒来，看看我，好不好？雯雯……”张霖把许菡雯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亲着，嘴里不停呢喃。

“医生，我媳妇已经有了身孕，不知孩子有没有事？”胡兮若突然想起许菡雯有孕在身，刚才只顾得上处理她的头部，没有检查胎儿的情况，何况怀孕的人用药上有禁忌的，有些药还是不能用的。

“啊？你们刚才怎么没说？快让开，让我检查一下……”随车医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开玩笑，这可是张老最得意孙子的后代，可是马虎不得！

“还好，还好……目前还看不出有流产的现象，到医院后，我们再仔细检查检查。以后这样的事要早点说啊，还好我们没有给她用什么药，要不然就算没流产孩子也不能要了！”检查完了，医生才大大地嘘了口气，从目前看来这个女人在跌倒前很好地护住了腹部，这也是为什么她跌倒时都没能护一下自己的头部。

“我不管什么孩子不孩子，我只要雯雯没事！她为什么还不醒来？”张霖听到母亲与医院的对话，他只要许菡雯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对！其他的都不重要！刚才要不是张霖拚命克制住了自己，他杀了方琴的心都有！

“轻度脑震荡！奇怪，头部伤得还是挺重的，这孩子倒是挺耐受的，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到了医院，张霖不顾胡兮若和医生的劝阻，执意给许菡雯拍了片子。医生仔细检查了胎儿，又看了看许菡雯头部的片子，觉得不可思议。

“她一定是下意识里护住了腹部，要不然那么重重地摔倒，孩子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母亲啊，真是伟大！”几个护士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议论。

“小霖，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小雯跌倒的时候，姿势会那么难看，原来她是宁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伤到孩子啊！”胡兮若不由地对这个媳妇更加地怜惜。

“可我宁愿没了孩子也不愿意她伤的那么严重！我怎么就没拉住她呢？我应该……”张霖的声音暗哑低沉，语气中含着浓浓的自责和哀伤，说到后面几乎已经语不成声。

“傻孩子，你也不想雯雯出事，医生也说了，雯雯不会有事的，只是脑震荡而已，很快就会醒过来的。”胡兮若看到儿子那个自责的样子，心痛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这一对孩子怎么就那么多的磨难呢？！真希望雯雯能快点醒过来。

“妈，你先回去吧，天不早了，也该到吃饭的时候了。让贺妈帮爷爷准备汤的时候，顺便帮雯雯也熬点汤和稀饭送过来，雯雯醒来也该饿了。”张霖抬头看着自己母亲明显有些憔悴的脸，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也真够妈妈辛苦的：“另外帮我照顾着点然然和小霏。”

“嗯，妈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准备，然然和小霏有你姨母和嫂子他们，不会有事的。”胡兮若也明白自己还是得回去看看，的确心里也不放心李怡然，今天吓坏那孩子了。

☆、张霖的恨与愧

胡兮若穿上外套正在准备开门，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胡兮兰和云凤带着不放心的李怡然和许霏来到了医院，送来了几个人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