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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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未来的阴阳师大人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咳咳！啊哈哈！哎哟！我不行了！”空旷混沌且黑暗的大地上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他的声音像温暖的春风抚面般圆润动听，可声音的主人却极没形象的裸露着身体，一只手指着地上一团银色的物体，一会儿夸张地抹抹眼睛，一会儿弯腰捧着腹部，一会儿镇定下来吸吸气，一会儿又恢复到刚才的状态，其表情及动作比以夸张著称的杂技团的小丑还夸张。

“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这么一天！你……噗哈哈……你怎么会长得这么卡通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是不是，绝对是打中间出来了。那啥啥神也算出来显过灵了，风水果然还是在轮流转的，命运的齿轮开始歪着滚了！啊哈哈！想不到也有我能嘲笑你的一天啊！”

这可恶的家伙！再笑！看我不砍了你！我随口反驳道：“你要是能从这破地方看出今天的太阳打哪边升起来，我的名字倒过来念！”

“别吵了别吵。”新阳穿完衣服挡在我们中间，把我从地上拣起来捧在手心里，“小怀，你好可爱喔。”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用一根手指揉揉我娇小的头这么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不过他一定没看到，因为我实在是太小了。

蛇！我居然变成蛇了！那条臭白蛇最小好歹还有蚯蚓这般长短，我居然只有一条普通的蚕那么长！这时候如果把我放在一张白白的背景下，我也许能融入背景之中，成为众背景中的一员！

看着新阳收拾着我的衣服，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非常令人心情愉快的问题，太阳下山的时候我变成了蛇而新阳变回了人，这个衰弱咒极有可能是以时间为界点的，也许天亮后我还能变回来，那么新阳打算把我放在哪里变身呢？

噢！不行不行，我在想什么呢，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不是自己的裸体会不会被新阳看到，而是我们对调后应该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睡觉的问题。对在幽灵随时出现的环境下生存经验丰富的我来说，保护一只兔子还是游刃有余的，但新阳没有与幽灵的战斗经验，最安全的方法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坚持到天亮或者是我回复能力再次变回来，也许该找些纸笔画些符什么的。

我指挥着穿着我的衣服像穿紧身衣一般的小蛇去附近寻找可供休息的场所，新阳则捧着我去房子里去找纸笔，在我的指导下画符。

就在我们在几所破房子里翻翻找找吃了满嘴灰尘后，历经艰辛的我们终于从乱糟糟的房间里把笔墨纸砚挖出来了。

但是新阳大学生从小长大到像是从没学过画图一样，我在纸上缓缓移动，指导着用笔描过我的行动轨迹，可万万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描出来的结果居然这么惊人。在他手下产生的符要说是用来防御的谁都不会相信，那效果还不如说是用来消灭自己的。

我尝试着把他好不容易完成的一些线条狰狞恐怖的符布在我们的周围，立刻感觉到室内迅速聚集起阴湿寒冷潮气，并且有乌云在头顶集结，还伴随着闪电雷鸣效果，吓得我猛地窜起，用尾巴把这些符抽散了，我这副小身子骨要是不小心挨雷劈了，哪里还有命在！

可令我吃惊的是，新阳的灵力居然能用符咒具体展现出来，以后可以考虑发展他这方面的能力。不过话虽这么说，目前当务之急是画防御符，而不是找雷来劈自己，照他这不堪入目的画功，就算把砚台磨穿都不见得能画出一张像样的来。无奈，我只能委屈自己的尾巴，像使用羽毛笔一样，用尾巴蘸了一些墨水，边扭动我可怜的小身体边在宣纸上拖出连贯的线条。

一刻钟后，精疲力尽的我拖着一条黑尾巴倒在新阳手心里喘粗气，而偶然间发现自己能力的新阳则完全没有针对刚才的错误行为作一番深刻的检讨与反省，反而把那些功能诡异的符分门别类塞到自己的小包包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副乐癫乐癫的样儿。

赶回去与小蛇汇合的途中，新阳突然大吼一声“我懂了！”

你到底懂什么了啊！

“我果然有做阴阳师的天份！”

你从哪里推断出来的？这个“果然”太没根据了吧！

“只要再练习一下画图就行了！那就先从画鸡蛋开始吧！”

画鸡蛋？你想成为毕加索第二？不过话说回来，抽象画还真挺适合你，可你那是想做阴阳师还是想做画家？

虽然他的绘画才能让我侧目，但新阳的灵力还是值得表扬且非常有培养价值的，所以我本着积极鼓励新人入行的职业原则，鼓励他道：“提升你的绘画能力仍需一段时间的努力，而且前路还相当漫长，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慢慢展现出做阴阳师的才能的。”

听了我的鼓励，新阳一下子从快乐的蹦蹦跳跳状变成了快乐的低头沉思状，看来他已经在思考未来的无限可能性了。

我们在亭子里与小蛇汇合，在他交待了山脚下有一间没有怨气的小草屋之后，我以节约剩余灵力为由，把试图再次调戏新阳的小蛇赶回了体内。

我们则向小草屋进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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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边走边聊，从今晚的符咒摆法讲到攻击符咒的使用，再展开到新阳那些效果尚且不明的符。

我们走过一座年久失修的拱形小木桥后，行至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两边是古典菱形墙洞的砖墙，每个菱形墙洞都以木板镶边且每个墙洞间的间隔约有两米，通道的顶部的结构有些类似现代住宅小区中的装饰仿木葡萄架，一条条横木被牢固地卡在砖墙的凹槽中，这条奇怪的通道也许是这里村民们用来纳凉的。

就这么走得好好的，新阳突然来了一个转身，我被他转得一阵眼花，“你别突然转身，我头晕。”

“喔，对不起。你有没有听到背后脚步声？”新阳疑惑地向后张望了两眼，见没什么东西便又转回身来继续走。

“没有，你要小心，如果真有脚步声，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话音刚落，就感到新阳浑身一机灵，然后有节奏的开始颤抖起来，导致在他手掌上的我，也无奈地被动享受起震动的乐趣。

走了大约有一百多米，脚步声渐渐响了起来，直到周围的鬼火都被它“嗒嗒嗒”的脚步声点亮时，每每回头的新阳还是看不见有任何影子的靠近，从而使他的颤抖的更加剧了，连带着我也越抖越难受。

“我觉得自己像是个重度的帕金森患者。”我无奈地说。

“对……对不起，我紧张，一紧张，身体就不听使唤……”他低头无奈地看看自己的手和在他手上颤个不停的我，然后再次回头，试图从身后的通道中看出点什么来，仍然没有看见任何变化，但声音却在不断地接近过来，而且脚步的频率越来越高，有快跑起来的迹象。

“怎……怎么办？”新阳一手扶着墙向前走着，脑袋向后不停地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