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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台子上方是修來遮風擋雨的廊檐,中間橫著一根橫樑,青衣踩著婀娜多姿的步子,尖細的戲腔幽幽淒淒:「尚香拜別養育恩,辭別了老母后尋自盡。」
她踩上布景的椅子,將白綾朝上一甩,輕飄飄的白綾就越過橫樑垂落下來。
池依不禁疑惑:「怎麼個事啊,唱的不是投江自盡嗎?看這架勢,怎麼變成上吊了?」
另一個玩家也疑惑了:「我難道讀了一個假三國?孫尚香不是投江自盡,是上吊死的?」
台下的村民似乎也因為這一幕有些驚訝,不由坐直身子前傾,定定盯著台上青衣的動作。
戲台之上,飄蕩的白綾被打上了死結,穿著戲服的女子雙手抓住白綾,套到了自己脖子上,隨著一句「不如一死見夫君」,她驟然蹬開了腳下的椅子,整個身子都吊在了半空,戲服垂落下來,腳下那雙彩鞋隨風擺盪。
「臥槽!!!」蹲在地上的粉毛蹦了起來:「她來真的啊?!」
台下也是一片驚呼,第二排那個老太太撐著拐杖猛地站起身,佝僂的身影微微發抖,一動不動盯著戲台上上吊的女子。
後台的戲班子還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直到聽到跑上台的玩家的驚呼,撩開幕布一看,登時亂作一團,大喊道:「快!快把人救下來!」
幾人衝上去抱住女子吊在半空的腿,將她從環結里抱了下來。上吊是一個漫長的死法,從繩子勒緊氣管到死亡,至少也要五分鐘才會徹底斷氣,但從女子上吊到她被救下來,最多不過兩分鐘,她卻已經沒氣了。
「芳林!芳林啊!」一個中年男人從後台沖了出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差點沒厥過去:「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臉上還帶著妝的演員們眼神驚恐,說不出話來。這場戲他們唱了很多遍,芳林是戲班的台柱子,《祭江》是她的拿手戲目,唱的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唱得好好的,突然就上吊了。
玩家們站在一旁驚疑不定,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個副本的劇情任務是什麼,現在又出了人命,整個腦子都糊了。
中年男人撲在屍體上哭嚎著,戲台上又走上來幾個人。為的是一名不怒自威的老人,拄著拐杖,被身邊的年輕人攙扶著走過來。
「匡叔,匡叔!村長來了!」
叫匡叔的中年男子這才停止哭嚎,神情悲痛地站起身:「村長,實在不好意思,你願意讓我們在村里唱戲,現在卻發生這種事……」
村長嘆了聲氣,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很快撇開:「班主,你可知這是什麼原因啊?人死在我們村里總歸不吉利,我總得給大家一個交代。」
匡叔紅著眼睛搖頭:「我也不知道……上台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芳林是戲班的台柱子,他們這個戲班子走街串巷,上山下鄉到處表演賺錢,靠得就是她那一把好嗓子。現在台柱子沒了,這班子接下來還能不能撐下去都是個未知數,匡叔比任何人都痛心。
村長嘆了聲氣:「請班主節哀,事情已經發生,再懊惱也無用了。不知這姑娘家在何處,你還是早日帶她屍身回鄉安葬了吧。」
匡叔搖頭:「芳林是我撿來的孤女,從小就跟著戲班子走南闖北,她……」他不知想到什麼,神情突然一滯,緊接著就懊惱地捶胸頓足起來:「哎呀!早知道不讓她唱《祭江》這齣戲了,她男人前不久剛剛過世,她恐怕是被這戲裡的哀思影響,也學那孫尚香自盡尋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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