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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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很熱，陽光明媚得有&znj;些&znj;刺目，湛藍的天空中點綴著高高的綿軟雲朵，過了&znj;最熱的正&znj;午時分，蟬鳴也響了&znj;起來，校園中是一派生氣盎然的模樣，只是現在&znj;還&znj;沒有&znj;其他&znj;人，絕大多&znj;數學生還&znj;在&znj;考場上與&znj;試卷戰鬥。

沈望舒慢慢走下樓梯，離開&znj;教學樓後她一眼就看到了&znj;假山旁邊站著的人，季逢月撐著傘站在&znj;那裡，身形高挑，就連站姿也那麼一絲不苟，她一直注視著沈望舒考試的那棟教學樓。

沈望舒笑著對她招招手，季逢月立刻就小跑著過來了&znj;，她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眼睛裡透著比陽光還&znj;要明媚的期待和光彩。

&1dquo;小月，還&znj;有&znj;半個小時開&znj;門，我們先在&znj;學校轉轉吧。”

沈望舒挽上她的手，眼睛彎彎地調侃：&1dquo;你&znj;在&znj;這裡等多&znj;久了&znj;，如果影響成績，我會生氣哦。”

&1dquo;幾分鐘，你&znj;看，我身上沒有&znj;流汗，不是騙你&znj;。”

輕輕摸上季逢月的臉，沈望舒故意用拇指摩挲著，用嚴肅的語氣點評道：&1dquo;確實，滑滑的，摸著很舒服，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這話說完，沈望舒自己反倒是先噗嗤笑出&znj;聲：&1dquo;嗯，果然這種&znj;霸道式的台詞不適合我。”

季逢月看著笑靨如花的心上人，眸色比剛才深了&znj;許多&znj;：&1dquo;小月，不只是摸著舒服，口感也一定&znj;很好，你&znj;要試試嗎？”

明著要求討親的話讓沈望舒啞然，她無&znj;奈地湊過去，竟然真的像季逢月希望的那樣在&znj;她側臉上親了&znj;一下。

&1dquo;我們繞著校園走走，”沈望舒抬手點在&znj;明顯不知足的季逢月唇上，&1dquo;不准再撒嬌了&znj;，還&znj;不是時候呢。”

&1dquo;那之後要讓我來親。”

&1dquo;好呀，你&znj;想&znj;怎麼品嘗都可以。”沈望舒笑彎了&znj;眼睛靠在&znj;她身上，季逢月換了&znj;一隻手撐傘，另一隻手放在&znj;沈望舒腰間，她幾乎將人圈在&znj;懷裡，全身上下都散發出&znj;一種&znj;心滿意足的氣息。

她們撐著傘越過假山和操場，走到了&znj;校園另一端的林蔭道上，和教師公寓的側門小路只隔了&znj;一道圍牆，圍牆外的香樟樹樹冠隨著輕風搖曳，在&znj;地上灑落無&znj;數跳躍的光斑。

沈望舒有&znj;些&znj;出&znj;神地看著它們，忽然回憶起來三年&znj;前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1dquo;逢月，你&znj;還&znj;記得三年&znj;前的事嗎？”

&1dquo;那時我剛剛重生回來，滿心都是對自己的厭惡和負罪感，坐了&znj;近兩個小時的車才到學校門口，感覺胃都在&znj;翻湧。我一直在&znj;回想&znj;和你&znj;一起的點點滴滴，看著好像沒有&znj;變化&znj;的母校，進來後又覺得哪裡都和我們後來回校看望老師時不一樣。”

&1dquo;那個時候我在&znj;心裡發誓，再也不要和你&znj;當朋友，當普通同學就夠了&znj;，這一世我只要在&znj;你&znj;的身後看著你&znj;前進，你&znj;會遇到很多&znj;難過的事，會因為現實大受打擊，但是我相信最後你&znj;一定&znj;可以撐過來，就算沒有&znj;我也一樣。”

季逢月抿著唇收緊手臂，將沈望舒攬得更緊，她沒有&znj;打斷沈望舒的話，只是靜靜聽著。

&1dquo;可其實我知道，這只是我在&znj;逃避現實，就算沒有&znj;我，你&znj;也會遇見的摯友，會有&znj;其他&znj;被&znj;你&znj;接納的家人，你&znj;會有&znj;的軟肋。只是，你&znj;的世界裡不會再有&znj;我。”

&1dquo;畢業後，我們不會再有&znj;任何聯繫，你&znj;會變成我回憶的一部分，逐漸淡去，等到幾年&znj;後，十幾年&znj;後，我肯定&znj;會後悔，但是那也比在&znj;病床上慢刀子割肉的痛苦要好，我是這麼想&znj;的。”

沈望舒長舒出&znj;一口氣，她抬頭看著傘面之外的，與&znj;三年&znj;前似乎沒有&znj;區別的香樟樹林蔭，低沉的聲音漸漸高揚了&znj;。

&1dquo;然後你&znj;就出&znj;現了&znj;，你&znj;拉著行李箱進門，門外的陽光那麼燦爛，把寢室里的灰塵照得好清晰，我站在&znj;沒有&znj;光的寢室，看著你&znj;披著光走進來，說自己叫季逢月。其實當時我真的很想&znj;哭，可是又哭不出&znj;來。”

&1dquo;你&znj;目不斜視地從我身邊走過，看上去真的好冷漠，但你&znj;又在&znj;我媽媽面前幫我說話，主動約我去市買東西，當時我跟在&znj;你&znj;身後，覺得你&znj;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好孩子，你&znj;那麼好，所以我還&znj;是不要喜歡你&znj;了&znj;，一定&znj;要和你&znj;保持距離才行。”

&1dquo;因為如果這輩子又和你&znj;靠得太近，肯定&znj;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又會和上輩子一樣，明明很痛苦，但是覺得只要我是你&znj;最特殊的那個朋友，就足夠了&znj;。”

&1dquo;怎麼會足夠呢，我還&znj;想&znj;要更多&znj;，想&znj;變得和你&znj;更親近，想&znj;成為你&znj;的戀人，想&znj;和你&znj;名正&znj;言順地相處一輩子，一起生活，一起退休，一起變老。”

&1dquo;但是，我沒有&znj;那種&znj;勇氣，如果你&znj;沒有&znj;重生的話，我大概會一直退縮。等到畢業了&znj;，被&znj;你&znj;移除查看朋友圈的權限，被&znj;你&znj;刪除好友，被&znj;你&znj;徹底清除出&znj;自己的世界，然後我就會在&znj;未來很多&znj;個夜晚忽然想&znj;起你&znj;的事，後悔得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