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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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樱木得意地大笑，流川也别过瞪视主持人的眼睛算是对这结果表示满意。

“那，我们的彩头呢？”樱木笑得半晌之后突又想起，拧着琉乐师说道，“我们可不想听小曲。”

一旁冷眼相观的流川听得这话也缓缓点头，在他想来，这什么天下第一的乐师大不了也是和那卖唱女差不多的玩意，听过一次之后便没新鲜感。

琉乐师苦着脸，这花球大会原本就没有什么彩头，夺下来只是一个好兆头而已，加上听他夫妇二人妙音合奏已是破例，此时见樱木他二人认认真真的模样便知不能随手打发，心中暗叫不妙。

所幸此时亭中那素衣女子招手让他三人前往，走近亭内才发觉她戴着一个缀有白纱的软帽仍然瞧不见容貌，只是花流二人也不管这许多，拿眼看着这女子不知她要做何打算。

这女子也不说话，只从纤腰上解下一物系在流川身上，与此同时琉乐师也似恍然大悟般从他腰带上取下另一物件，一面扣在樱木衣带中一面抿嘴轻笑，这样总算交了差罢？

原来他们二人别在樱木与流川身上的是一对做工极为精致的同心结。用着上等红丝线一圈结着一圈，盘根错节，一结扣着一结，上端一枚漂亮的蝴蝶扣，下部飘着两根同样长度的柱形吊缀，随风飘舞，甚是好看。

流川从没见过同心结，也不知是啥玩意，只是觉得有趣拿在手中把玩颇为喜欢也不以为意。正好藤真上前他便随口问道，“好看么？”一旁的樱木却是知晓这是何物，一时间被燥个大红脸，暗骂这对乐师夫妇行事颠倒，这种夫妻闺房乐事之物他与流川二个男人如何戴得？然而一眼见着流川喜欢，二来估莫流川也不知情，心里才好受些。转眼一见，那对夫妻趁他刚才发呆之际溜得无影无踪，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

“这结不错。这可是极为罕见的蓝田丝编织而成的一对扣结，佩戴身上可避汗凉体。原本是蓝田县进供给皇上，后来皇上赐予琉乐师的。花道、阿枫，好好保管吧。”藤真笑眯眯地拍着他二人后背说道，流川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樱木接触到藤真挪谕的眼睛，脸上止不住又是一热。

“回罢。”流川别头对藤真与樱木说道，“明早还要起程。”

“阿枫，容我送你们一程。”藤真见流川稍显犹豫便笑道，“此处距云南也不远，三四天的光景，难得我们有缘碰上再多聚几日罢。”此言说得甚是真诚，流川听着也不禁感动。尽管有时藤真看似莫测，不过流川向来心胸坦荡亦与樱木一般胆量奇大，他亦想若有事发生再应付不迟，所以流川也就依了藤真这恳求。

见流川应允，藤真禁不住微微一笑，他挥手让身后的翔阳门人捧着一大堆物事上前。樱木定睛看去却是流川那些曾塞在他怀里后来遗失的东西，在庙会上流川曾碰过的玩意以及各色烟花大都让藤真买了下来。此时送到花流二人手中，流川虽未在意，樱木却心中暗凛，知道藤真对他二人的行踪了解得一清二楚却偏生装傻，不懂他用意何在。

然而回别庄休息这一晚却仍然平静如常，樱木心里的疑惑也慢慢减退。第二日上午他与流川便整装出发。此刻多了一个藤真，有得他打点路上一切居然省事不少，流川自是乐得安逸而樱木一路上见得藤真逗得流川不住与他说说笑笑，心中的烦躁却是莫明地扩大。

这一日来到云贵边境，再往前走便是流川成长之地，如此一来藤真再也无法跟随，樱木心中虽稍松可仍板着脸打量这四周情景。他们落脚之处是一江边渡口，但见到对面一轮低低的山脉连绵不绝横断窄窄的江面，只在其下有一处幽幽岩洞，扁舟就由此出入山外与山内。樱木听流川说过这乃是到达苗疆的捷径，只要乘舟过了那洞穴便距目的地不远了，他此时恨不能立即练成先天罡气知道一切，自然催着流川赶紧起程。

流川别过藤真眺望四下，除去进出岩洞那几叶轻舟，岸边再无可乘坐工具。怎会如此不巧？流川正皱眉寻觅别的船只，耳中突听得一阵衣袂响动，他与樱木抬头看去。藤真于五十步外负手而笑，身后凛然排列近百人。

果然是这样的打算，樱木心中冷笑，耳听得身后也有声响，转头看去河岸边上也密密麻麻站有一队翔阳帮众，把守着各个渡口，而江面远处的舟子也齐齐消失不见。

“藤真，你这是什么意思？”流川皱眉问道。

“没办法啊，阿枫。看了花道这么俊的武功，我对先天罡气还是不能死心。”藤真云淡风清般地开口，“如果学过这门功夫的人不在世上了……我学的话就不违背湘北的规矩吧？”

樱木听得明白藤真的意思，心中不由大怒，未待发作只听得耳边流川冷冷地说道，“如果这白痴死了，我自己不会学么？怎会容旁人学去？”

“哈哈，你这狐狸总算聪明一回。”樱木瞧着藤真稍稍变色的脸，心中畅快禁不住拍拍流川肩膀哈哈大笑。

藤真也不生气淡淡指着江面，“阿枫，你看得出上面有什么？”

樱木与流川顺着他所指之处望去，波涛在阳光的折射下似乎泛着片片油浪，俩人微一思索便明白了，俩人神色都不由一变。

“不错，我送你们的这些天里，翔阳的人已迁走这里的百姓，向这江面上倒了密门特制的松油。它可以凝聚几日不散，而且只要一引火，就算在是江面上其燃烧的厚度也可达数米。”藤真看着流川拧着的眉尖微微笑道，“而阿枫你也知道渡江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那个岩洞……”

“你是想说我们没有船也不能闭气游过去吧。想活命就把先天罡气交给你？”樱木打断藤真的话，盯着对方背后那些拉开火箭的大弓暗自盘算突围办法。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花道你练成这门功夫。”藤真柔声道，“只要你们交出来，并自愿废去武功，翔阳可以保护你们终生安全。”

“……”流川却不再说话，嘴唇轻溜一声，小白立即乖巧地从他肩上跳下，奔到岸边树上躲匿。而他双臂轻抖精钢手套瞬即滑下。

樱木知他心意，喝道，“好！”

他这喝声未停，藤真与他身后数人身形已在眼前。樱木知道这人与流川曾有同门之谊，所以这回当仁不让地截下藤真，左臂挥出迎上对方劈出的一掌。而另一处流川修长的身子立即被无数高大的人影包围。

樱木与流川浅浅瞟得对方一眼，再无交流，各自专心临敌。

十四

流川见着围攻他之人有那日在翔阳别庄所见的大个子，心知他是藤真得力助手，当下也不发话，身形飘忽晃到那人背后抬手就是一掌。这一去势甚快，那人只觉眼睛一花流川掌风已扫到背上，他连忙吸气急向前闪避，同时运功于背总算躲过。便是如此那人的身子也是摇了几摇，除些摔倒。此时他才知流川小瞧不得，眼神一转，他身边两名汉子立即同时出招抢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