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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谁这么黑心肝啊?”
“还有谁?不就是陶远德那混蛋吗?平日里瞧着老实巴交的,结果就是贼!哼!上门找他去!”
一听说村里出大案了,偷的还是宝梳家的钱匣子,好些人都赶着去陶远德家门口看热闹。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宝梳站在门口叉腰喊道:“陶远德,开门!再不开门,我叫人撞了!”
“谁呀!这么一大早的吵个屁啊!”陶远德的大儿子陶应方不耐烦地开门冲了出来骂道。
宝梳指着他冷冷道:“我吵的就是你这个屁!陶远德呢?躲着不敢出来了吗?”
“你个小泼妇找我爹干什么?要找男人别处找去!”
宝梳从海樱手里接过一只鞋子,往陶应方脸上一扔道:“这是昨晚偷我钱匣子的毛贼留下的,你认认,可是你爹陶远德的!”
“偷钱匣子?”陶应方一愣,顾不得揉揉脸上的疼,忙从地上捡起鞋子,翻起内里面儿一看,果然有远德两个字。乡下人的衣裳鞋袜都是自家做的,怕给人弄混了偷拿了去,一般都留了记号的。陶应方一见远德二字,愣得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不敢认啊?还是不认识这俩字儿?不难啊!我们村里住了两位秀才,叫他们来认认,保准能认出那俩字儿来!”宝梳一把夺过那只鞋道,“赶紧的!叫了陶远德出来!今儿不把话说清楚,你们陶家就别想安静!”
陶应方见势不对,忙跑回去搬救兵。不多时,陶远德的两个儿子媳妇以及陶婆婆都出来了。陶婆婆面色沉青地喝道:“你们这是想做什么?拿一只鞋子就想冤枉我们家老大?实话告诉你们,我家老大昨儿就走亲戚去了,不在家里!”
宝梳把鞋丢给了海樱,抄手问道:“走哪家亲戚去了?走得这么急啊?”
陶婆婆正色道:“我家老大走哪户亲戚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赶紧走,别在这儿闹了,我家老大不在家,昨晚怎么可能去偷你的钱匣子,走!全都给我滚!”
“好!”宝梳蔑笑了笑道,“既然陶婆婆您这么不通情达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报官就是了!实话告诉您,我那巧绣社这小半个月好歹也挣了差不多近八百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闹到公堂上怕也是个重罪!律法里头有项包庇罪,你们若想替陶远德揽着,只管揽,看县大老爷治不治你的罪!”
陶应方一听这话,急了,忙道:“我爹真不在家!要不你进去搜搜就知道了!我爹昨儿就去给我二叔家请道士去了。你们都知道,自打我二叔给抬回来了之后就邪乎得很,所以我爹打算去找我们家一个做道士的亲戚来驱驱邪,真的真的!”
“那这鞋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我家藏钱的狗窝旁边去?就掉了一只,像是抱着钱匣子跑的时候不小心给甩掉的。你们说他不在就不在,没准他和我那匣子就在你们陶家呢!要么让我们进去搜,要么就报官!”宝梳说道。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陶婆婆挡在宝梳跟前喝道,“我家是你这种小y妇想进去就进去的吗?你前脚进去,后脚我家祖先就会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了!要报官只管去报!横竖我家老大不会偷你的钱匣子,我家里更没藏着人!”
“不让搜是不是?行,我这就叫人去报官!今儿我也不干别的事儿了,就守在你家前院后院,谁敢迈出这儿一步都有携带私逃的嫌疑!横竖你们一日不交出陶远德,我就一日不走!我那八百两不要回来,难以跟我的社员交待清楚,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童氏高声吆喝道,“不把陶远德交出来,我们今儿就守在这儿了!我们辛苦了半个月,全叫你们家给吞了,什么人呐!大家都听着,叫两个人回去抬凳子来,今儿吃喝拉撒全在他们家了!”
“你们……”陶婆婆指着这一干人,气得浑身都打颤了。陶应方见状,忙扶着她说道:“要不我去把爹找出来……”
“闭嘴!全都给我回去!”陶婆婆喝了一声后,甩开陶应方的手,吃力地走回了堂屋。陶家其余人都关门进去了。
宝梳取下三块碎银子交给洪姑姑道:“姑姑,这儿有六两银子,劳烦您备下两顿饭和零嘴果子,一会儿给我们送过来,横竖今儿我们在这儿耗定了!”
洪姑姑接了银子道:“行,我这就回去备下,你们可得守好了,不能叫这家跑掉一个了!”
围观的村民都唏嘘不已,纷纷猜测陶远德为什么要去宝梳家偷东西。按理说,村里最先发家的是夏家,接着便是陶家,就算阮家也是后来曲尘进了城后才渐渐殷实起来的。大家都纳闷了,陶远德是哪根筋儿不对呢!
就在陶远德家门口围个水泄不通时,老三陶远定远远地望了一眼,看着情形很不对,立刻转身跑回了家里对邱三月道:“三月,收拾东西,回你娘家去!”
邱三月听见动静正想出去瞧两眼呢,听见丈夫喊收拾东西好不奇怪,问道:“回什么娘家啊?你家老太太发慈悲了?许我回娘家了?”
“你别管了!我叫你收拾你就收拾!我瞧着不对劲儿啊!”陶远定使劲摇头道,“怕是要出大事儿了!”
“什么大事儿啊?外面谁在闹啊?我正想出去瞧瞧……”
“瞧个屁!”陶远定瞪了邱三月一眼道,“我叫你收拾东西听见没?一会儿回你娘家去暂住几日,等这边风头过了再回来!”邱三月纳闷地看着丈夫问道:“你也要去?不对啊,到底外面出什么事儿了?我听着像是靳宝梳在找大哥呢!”
“靳宝梳说大哥昨夜里去偷了她的钱匣子,小八百两呢!”
“什么?不可能吧!大哥去偷那小y妇的钱,她瞎说了吧?”
“大哥的鞋都在她那儿,又怎么说?”
邱三月诧异道:“大哥真去偷了?”
“娘说大哥昨儿就去了我们家那个道士亲戚那儿,可我昨晚还见过大哥呢!大哥多半是出事儿了,要不然鞋怎么会在靳宝梳那儿!”
“我怎么越听越迷糊啊!大哥怎么就出事儿了呢?”
“我告诉你吧,二哥坟裂的那晚我就觉得不对劲儿!”
“怎么不对劲儿了?”邱三月着急地问道。
陶远定往门外看了一眼,扯过邱三月小声道:“当初二哥死得蹊跷,娘和大哥都不让我问,我也没好多问,可你也看见了,二哥的尸骨才刚刚抬回来,大嫂疯了,大哥也不见了,这不是要出大事儿了吗?我们收拾了东西,去你娘家暂避,就说回去给娃儿的外婆过寿,等风头过了,二哥下葬了我们再回来!”
邱三月听得脸都白了,连连点头,转身就跑去收拾东西了。两口子把值钱的细软和几身好衣裳都收拾了,急匆匆地从后院门溜了。可刚刚翻过后面那座坡,走到垭口时,两个身影挡在他们跟前,居然是曲尘和侯安。陶保定一愣,表情有些僵硬,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问道:“好……好巧啊!曲尘你没回城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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