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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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毕竟这件事我不喜欢提起来，在家里也就变成了禁止提起的话题，就算是苍太也不会随随便便提起来的。”说着，弥音瞥了苍太一眼。

苍太扁了扁嘴：“搞什么啊，说的好像我很大嘴巴一样。”

弥音斜睨着他：“毕竟我很多不为人知的丑事都是从你嘴里泄密出去的啊，我亲爱的弟弟。”

苍太举手投降：“好，我承认，我的错，这个锅我背，你继续说吧。”

弥音点了点头，道：“就在不久前，你们不是问过我，认不认识灵魂有趣的人吗？我的第二个式神，准确来说并不是人，也没有很有趣，但是跟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很开心。”

这时，神乐插嘴问了一句：“老板娘你喜欢他吗阿鲁？”

“我记得我当时说过我不喜欢他了啊，”弥音有些奇怪，“对我来说他更像个大哥哥。而且，不是我喜欢他，是沙也加喜欢他。”

桃井好奇地问道：“那他喜欢沙也加吗？”

“喜欢，不然我也不会对他这么愧疚，以至于不敢面对他。”弥音语气平静地说道。

周防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

“沙也加死了。”这句话是苍太说的。

“……？？？”除了迹部之外，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所、所以我们才从来没见过她吗？”桃井说完之后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多余的话，赶紧伸手捂住了嘴。

迹部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之后说道：“别说你们了，就算是本大爷，也不过跟她见过那么几次而已。”要知道他可是在世理和弥生之后被弥音召唤出来的式神啊。

安娜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弥音的手，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用眼神询问弥音：弥音，没事吧？

弥音对着安娜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继续说道：“嗯，没错，沙也加死了。那个时候我十四岁吧，因为是佐久间家的继承人，灵力又很强，所以已经开始做阴阳师的工作了。刚开始的时候很顺利，应该说，顺利的过头了，以至于我开始飘了。直到有一天，我又接到了一个阴阳师的工作，那天，我就是带着沙也加和阿征去的——”

“停一下停一下，”莫亚伸手比了个暂停的动作打断了弥音的话，“我先问一下，阿征是谁？”

“咦，我没说吗？”弥音停顿了一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我忘记说了，我的第二个式神，名字叫做赤司征十郎。”

“听名字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诶。”鹿岛转头对佐仓说道。

佐仓猛点头：“是啊是啊，好帅的名字，感觉非常强大呢。”

小春跟着附和：“而且老板娘说过他还是个温柔的人。”

“你们啊，”弥音哭笑不得，“不过，他确实是个温柔的人，准确来说应该是接近于完美了。比起沙也加，我那个时候很任性，所以有的时候会跟他们提一些奇怪的要求。但是神奇的是，他们两个总是能满足我。对我来说，他们不仅仅是我的式神，还是我的朋友，更是如同作为家族长女的我的兄长和姐姐一样的存在。我刚刚说了，在我刚开始做阴阳师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带着他们两个去完成委托的。”

“然后呢然后呢？”神乐听得很入神，连桃井准备的零食都不吃了，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弥音，迫不及待地追问她接下来发生的事。

“然后？然后我十四岁那年，有一天，接到了一个委托。应该说，那个委托是找我爸爸的，但是偏偏那个时候我爸爸不在家，而我又恰好因为完成过几个委托而开始飘飘然，所以，在爸爸不在的情况下，我主动提出了自己愿意接这个委托。”每次想起那个决定，弥音都十分后悔。即使是在这种阴暗的环境里，坐在她旁边的周防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其实当时爷爷有些犹豫要不要让我去，一方面觉得我还不够成熟，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去封印更强大的妖怪对我来说是一种很好的锻炼。最后他想到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就是同意我去，但是如果对方实在太强大而我招架不住的话，那我就要及时地停下来，由他来接手。”

说到这里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猜到后面发生什么了。

“也就是说，妖怪确实很强大，但是你没听你爷爷的话，一意孤行地封印了妖怪，但是在封印的过程中害死了沙也加是吗？”莫亚一本正经地问道。

弥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莫亚有些惊讶：“咦，原来式神会死吗？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死诶。”

“这种情况很少发生的，”苍太开口解释道，“我虽然灵力很弱，但是看过很多书籍，也听爷爷说过，从有阴阳师存在开始，有记载的死掉的式神确实不多，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死。更何况，沙也加当时是——”他快速地看了弥音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异常才继续说下去，“是被完全吞噬了。”

“等、等一下，”这次喊停的人是桃井，“这句话里信息量太大了！那个妖怪把沙也加吞噬了？那不是不是代表着，她跟着那个妖怪一起，被封印掉了？”

苍太扶额：“虽然那种情况下沙也加生还的可能本来就很小但是你要这么说其实也没毛病。”

“怎么会这样……”不仅是桃井，第一个听这个故事的人，都难以消化这个故事。

安娜拉了拉弥音的手，小小声地打破了沉默：“那后来呢？所以，弥音才不想继续当阴阳师了吗？”

“是的，虽然最后我和阿征封印了妖怪，但是同时，我们也基本上等于亲手埋葬了沙也加。我很难接受，他也很难接受。回家之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当时爷爷来跟我说，作为式神，本来就应该要保护好阴阳师，有的时候就会出现需要他们牺牲的情况。但是我知道，如果当时我没有一意孤行的话，沙也加就不会……”弥音的脸上露出了难过的表情，“而且，沙也加对我的意义很不一样，她是我的第一个式神，第一个朋友，也是我的姐姐。”

“那个，我悄悄地问一下，老板娘，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再也没有召唤过赤司君吧？”小春试探着问道。

“是啊，因为我心虚。当时封印结束之后，我们两个都受伤了。我让他回到神龛里休养，自己也在家养了几天伤，当时还被我妈唠叨了好几天。”想到那几天，弥音就一阵头疼，“后来我养好了伤，还是召唤了他一次，跟他道歉，然后跟他说，因为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也没有办法面对他，所以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召唤他出来了，也可能不会再继续当阴阳师了。我知道他能理解我，我也知道他肯定会原谅我，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当时他也是什么都没说，自己就回到神龛里去了。”弥音敛了敛眸，“他和沙也加，一直都是，不管什么时候，一定会最先照顾我的想法，从来不让我为难。”她抬起了头，“明明，一切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