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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赤月事变1（第1页）

赤月政变

巴斯顿堡是一个拥有二十万常驻市民居住的城市，在那个时代算得上是一线大城市了。先前介绍过，两条河流交汇呈“y”形把城市分割成了西北东三块，北区最小，是使馆区和军营。西区要大的多，巴国元老院和大公府都在这里，是比较繁华的富人区，居民都是罗西克裔富人和中产阶级。东区最大，占了城市的一大半，主要是平民区和贫民窟，还有一些菜地。这里居住的都是罗西克裔的平民，同时集中了几乎所有的撒拉逊裔居民都居住在这里。y字河流交汇的中心矗立着三座主要桥梁，三座桥梁组成的环路是城市里最繁华的地段。法兰公使馆就在北区西侧靠河岸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对岸富人居住的西区和平民居住的东区。

自从丘八兵们占领了城市，就很快关闭了城门。他们重点对西区的达官显贵们进行的持续搜刮，现在每天都有跑来北区躲避的富人。由于各国使馆的驻军联合封锁了所有通往北岸的桥梁，所以北区成了富人们躲避灾难的最好去处。由于之前弗勒格在巴斯顿堡交友甚广，不久法兰公使馆里就也挤满了前来暂避的达官显贵，一时间使馆书记官不得不重新把已经遣散的佣人们又都招了回来。

守住桥梁的各国使馆驻军毕竟人少，丘八兵们如果想是完全可以进入使馆区的，但尤里还是保持了克制，但依旧还是派人进入使馆区，要走了不少得罪了尤里侯爵的官员和贵族。说来也怪，虽然避进法兰公使馆的人中，也有好多都是得罪了尤里的官员和贵族。可尤里侯爵的丘八们就是不敢来法兰公使馆要人。于是更多的人开始涌向法兰公使馆里，本来就剩下二十来个人的法兰公使馆现在突然人满为患。“凹”形的三座楼里现在没有一个空房间了，连办公用的左楼都挤满了人。粗略的算了一下竟然有好几百号。

树大招风的道理弗勒格自然懂得，虽然使馆区相对平静但巴堡目前的乱象依旧少不了是非。要想在这种乱局下变成强者，人手问题自然不能出岔子。弗勒格马上让副官方东去货栈酒馆私下招募了上百号身手不错的佣兵，让他们都系了红色的方巾布置在了使馆区外围，一时间各国使馆的驻军便现各个通往使馆区的桥头和街角，在他们守卫的外围莫名多了一群系着红巾的‘身份不明’人员，这些人会预先阻拦和盘查想进入使馆区的本地人，甚至包括进来提人的丘八们。而且这些系红围巾的家伙非常脾气火爆，不管是流民还是丘八只要敢硬闯的上来就是一顿拳脚伺候。于是各国驻军就给他们起了个‘红围脖打手’的称号。

有了这些‘红围脖打手’弗勒格收留起落难的达官显贵来自然更加来者不拒，但是无奈这么多客人让平时最多也不过百人的公使馆根本无法运作了。最后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无奈弗勒格只好借用了旁边北罗公使馆和诺伊公使馆的厨房过来送饭。可是人手还是不够，为了缓解困境弗勒格便请这俩使馆的驻馆官员把他们先前遣散的本地雇工也都召了回来帮忙。法兰公使馆内后来实在住不下了，弗勒格就提议租借旁边两家使馆的房间。可是进来避难的人们宁肯打地铺睡草坪也怎么都不愿意住过去。因为只有法兰公使馆丘八兵们不敢来提人。

于是弗勒格只能请他们自便，很快法兰公使馆的草坪上都搭起了临时帐篷，整个公使馆乱得就跟难民营一样，可只要人进来，就是没人愿意再跨出公使馆半步。在这期间伯恩斯小姐便和露露还有老妈子们一起，每天都忙里忙外的招待这些前来暂避的人们。活像这座公使馆里的女主人一样，这让弗勒格看在眼里十分的欣慰。

城里自从新月政变那日之后，城内就完全被封锁了消息。尤里侯爵的报复行为日益扩大，从最早的元老院成员到曾经反对他的达官显贵，不论是谁每一个被丘八兵们带走的人回来都像是被薅过的鸡一样一根毛都不剩。后来就连普通的撒拉逊裔富裕市民和罗西克裔富商们也都开始被他的丘八兵勒索了。混乱不堪的日子不到两周，市民的反抗情绪日益滋长起来，就连之前被他们挑唆的罗西克裔贫民都开始与他们作对了。丘八兵们开始不断的被市民袭击，尤里干脆实施了宵禁。可丘八兵们每天仍然都成群结队的上街肆意的勒索市民，城内的街道上关卡林立，城里仅仅开了一个城门来让城外的粮食和货物运进来。就这样丘八们依然要不依不饶的盘剥每一个出入者。

巴斯顿堡外逃散的元老院成员们终于在南边的阿卡城团聚了。现在形势对他们是大大的不利，元老院的成员虽然一个个灰头土脸却还摆着架子佯装体面。陆桥之战后，除去尤里拼凑的一支“丘八”团以外，元老院也拼凑了两个军团。一个就是由法塔赫将军指挥，之前负责守备巴斯顿堡的那个主要由撒拉逊裔组成的新军。也就是因为他们疏于大意，在新月节的时候放进了尤里的探子导致了今天的局面。这个军团已经在政变的当晚就已经被击溃，现在就是这些散兵游勇一部分跟着元老院成员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到了阿卡，另一部分直接就开小差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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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支军团由罗瑞思将军指挥的罗西克裔新军，这支军队现在戏剧性的成为了内斗双方的关键。这支军队是由之前旧军队中的罗西克裔军官为基础新组建的军队。之前元老院议长厄尔利为了夺权，怕他们支持尤里当大公。特意将他们排挤出了巴斯顿堡不让他们在城内驻扎，现在他们就驻扎在巴斯顿堡北边的大营里。这次政变消息一传到北大营，坐镇的罗瑞思将军便宣布：‘北大营的新军会在此次政变中保持中立’。

所谓保持中立，其实就是看尤里的丘八兵集团和厄尔利的元老院谁出的‘价码’更高罢了。从意识形态上这些人似乎更偏向尤里，但他们当然知道尤里和厄尔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尤里给不出他们想要的价码，他们可是随时会倒向元老院一边的。这也是尤里拼命搜刮巴斯顿堡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用一车一车的黄金去收买他们。

现在跟着元老院手头的那支撒拉逊裔新军，一路溃散到阿卡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之前驻扎在阿卡的各国联军早已经完成了对凯堡的轮换返程回国了，现在留在阿卡的各国联军只有几百个管理后勤的人员，所以乞求外国驻军干预也已经来不及了。摆在厄尔利议长面前的牌已经不多了，他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召集撒拉逊部族武装和去请沙蛇佣兵团了。

这两个武装可都是撒拉逊裔的势力，虽然这个办法只会导致元老院更加失去罗西克裔民众的支持，但如果不夺回都厄尔利和他的元老院可就是全盘皆输了。但这样一来撒拉逊裔实力抬头，那么就必定会动摇巴国的统治基础。可如果不这样，对于厄尔利个人而言那就是灭顶之灾。如果加码可以赢回赌局，那么对于厄尔利这个赌徒出身的家伙来说，再大的赌注他也在所不惜，即使是动摇了整个族群的利益他也在所不惜。

此时正好他得到了一个消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法塔赫将军，也逃到了阿卡以东的沙蛇佣兵团的驻地。于是厄尔利议长领着一众元老院成员，带着各种礼物来到了沙蛇佣兵团的驻地，想要趁着有法塔赫在可以顺利的把事情谈妥。这个法塔赫将军前面并没有介绍过生平，但他也是个狠角色。这个家伙小时候是个野种，父亲应该是某个罗西克裔的酒鬼，母亲是个撒拉逊女人，他在巴斯顿东部的撒拉逊牧民家庭出生。后来因为瘟疫逃难到了巴斯顿堡成了孤儿，他在巴堡的贫民窟里长大。为了生存法塔赫什么都干过，小偷，跑堂，要饭，苦役，甚至还替人坐过，直到后来加入了军队。

一个撒拉逊裔的士兵，在巴斯顿的军队里只能有两条出路：要么能打，被当炮灰。要么不能打，就当苦役。还好法塔赫是前者，凭借着贫民窟里练就的那股狠劲，他逐渐在战争中展露头脚，在尤根大公的部下，被提拔成了一个中层军官。后来他又投靠了议长厄尔利，从此仕途上平步青云，还被留在了都做一个城防营的长官。后来在‘土中城之战’巴国全军覆没之后，被受命组建新军还被任命为总指挥。如今这个当年的小偷，乞丐，苦役，要饭的，居然成为了这个国家最重要的棋子，真是造化弄人。

这天议长厄尔利和一众元老院成员来到了沙蛇佣兵团的驻地，可却在中军大帐外干等了快一个小时了。昔日一众高高在上的元老院议员，如今却在一群佣兵的帐外等着，真是何等的屈辱啊。终于里面女人们的浪笑声结束了，几个衣冠不整的低级女人从大帐里面嬉笑的出来。看得这帮元老们不住的摇头。又过了许久，营帐里走出一个正在提裤子的圆脑袋佣兵头目，这家伙是个蒙哥利人。他极不恭敬的对着这帮元老们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们进来。一群老头只好忍气吞声的钻进了低矮的撒拉逊大帐。

大帐里面满是混合着低劣脂粉和汗臭的味道，浓重的水烟烟气又一股股的冒起。一群老头被呛得够呛，可也没人敢有异议。那圆脑袋的蒙哥利人朝角落里的毯子一指，他们只得坐在那边的毯子上。而沙蛇佣兵团的老大‘蝰蛇’正光着膀子的斜躺在枕塌上，正和左边同样光着膀子的法塔赫一起抽着水烟，后面站着的就是那个圆脑袋的蒙哥利头目。躺着的俩人好像就没看见进来的一众老头，还在用撒拉逊的污言秽语的聊着刚刚出去的几个妓女，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来自公国元老院的‘绅士们’。

“咳咳尊敬的，蝰蛇大头领……”伯恩斯伯爵因为刚入元老院地位最低。所以厄尔利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言，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骂了回来。

“去你妈的！让你讲话了没有！”身后的圆脑袋的蒙哥利头目直接粗暴的骂了伯恩斯。差点把伯恩斯伯爵吓趴下。

两个躺着的人哈哈哈大笑，对面一众元老院的议员顿时羞得无脸见人。伯恩斯伯爵更是涨红了脸，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骂他。他就是被弗勒格搭救的莉娜伯恩斯小姐的亲爹老伯恩斯伯爵。他之前是巴斯顿驻自由城的大使，后来据说因为某些不光彩的原因被迫返回了巴斯顿。回国后，便投靠了元老院的厄尔利议长，并用重金在元老院替自己买了个位置。前日里‘新月政变’时由于一直等不到爱女回家，直到城门失守的前一刻才逃出的都。直到他近日收到了弗勒格命车夫送的信件才总算是安了心，于是今天就也随着厄尔利议长前来拜访沙蛇佣兵团。没想到居然被老奸巨猾的厄尔利当了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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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能对老人家无礼呢？”蝰蛇现在才假惺惺的对身后的蒙哥利头目搪塞了一句，然后嬉笑着转脸对议员们问道：“嘿，老头们，你们这是来了？想要什么啊？”

“咳啊，如今我们巴国的叛徒尤里巴斯顿。带着一群匪兵占据了我们的都，我们元老院一直以全巴斯顿的百姓幸福为己任，特地来邀请沙蛇佣兵团和我们的法塔赫将军一道，率领正义之师去都剿匪！”伯恩斯硬着头皮在对方的嘲笑声中文邹邹的说明了来意。

“啊哈哈哈哈哈哈喂老伙计，他们居然说‘以全巴斯顿老百姓的幸福为己任’！哈哈哈哈！！！”蝰蛇一边嘲笑一边还学伯恩斯的腔调来说话。

“去你妈的己任！你们这帮杂种，那个不是鱼肉百姓的畜生？今天落在我的手里还想跑？老子最近好久都没有吃人肉了，只可惜你们这帮老东西没肉，只能熬汤！来啊！”蝰蛇突然就变了脸。营帐外立即进来了十几个刀斧手围住了这群老头，一行人吓得魂飞魄散，甚至有人已经跪地求饶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刀斧手们突然就不动了。蝰蛇拍拍手，他们都退了出去。原来蝰蛇只是在玩弄他们。法塔赫和那蒙哥利人也跟着狂笑。

“来来来，给这些尊贵的绅士们端上咖啡。”蝰蛇有叫来进来了刚才的几个女子给这些老头们端来了咖啡。咖啡是撒拉逊人的饮料，陆桥地区就能出产，所以价格要比从罗西克半岛和占西运来的茶饮便宜很多。尼尔兰人喝咖啡的人很少，因为觉得这种饮料又酸又涩，所以即使喝也多半会加了糖和奶，不会喝撒拉逊人的这种什么都不加的纯咖啡。可这次蝰蛇送来的这咖啡不仅苦涩还十分的腥臊，一帮老头们闻了闻都不愿意喝。

“既然是来谈生意，我们怎么能怠慢尊贵的客人呢？来来尝尝我们这里最上等的咖啡！可以让诸位老爷重振雄风的”蝰蛇最后转换成了悄悄告诉的语气。一帮老头听了之后，好像觉得这纯咖啡似乎也没那么难喝了，既然能大补那就勉为其难喝上几口好了。一帮老头把各自喝了些，但是实在是难喝大家又都放下了。

看着元老院的这些老家伙们都喝了咖啡，蝰蛇满意的笑了笑，放下杯子说道：“既然喝了咖啡就是老子的客人了，既然要老子出兵那就谈谈价格吧……”。

“呃，我们打算出五条法兰金龙！来邀请贵团出兵呃，还是老价钱！车马和伙食伤亡抚恤另算，哪个……”伯恩斯伯爵开始出价。为什么要用法兰金龙？是因为所有的国家货币中只有法兰皇家银行出品的‘金龙’是最硬通的大额货币，不仅兑付有保证，而且防伪做得最好。注意这里的金龙是指小金龙，一条小金龙可以兑换十万法兰金币，所以在圣教世界中大宗交易一般都由法兰金龙来计价。可伯恩斯伯爵还没说完，但他又被无情的打断了。

“十条！”蝰蛇吐出了个烟圈，随意的还了个双倍的价钱。

“十条！？可是现在沙蛇团并不满员啊！而且之前连土中城之战都……”伯恩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土中城之战中不仅常备军折戟沉沙甚至连沙蛇团也差点全军覆没。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岂不是揭开了伤疤？

“十一条！！”蝰蛇明显被激怒了，他恶狠狠的瞪着伯恩斯伯爵提高了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