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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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血液（第2页）

回过神，忧已经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抬起头，疑惑地扫视四周，这才睡不到十分钟吧？！

忧的脑袋逐渐慢下来，视线最后锁定在兹尔塔身上，只不过没有先前那么凌厉，但对一个生人的警惕，依然在那只左眼闪动，当那只眼的视线从他的身体移到他的脸上，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刻，那只灰蓝色的眼瞳孔骤然收缩，忧呼地站起身，她很矮，可能刚到他腰间，兹尔塔突然就想知道当时忧是怎么在镜子里和他齐头对视了。

她小跑到兹尔塔面前，仰起头围着兹尔塔转，尾巴快甩动着，上面的雨水还没完全干透，一些水滴飞到了兹尔塔的手上。

“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新同事，你说回来再决定要不要帮忙，你准备决定了吗？”

忧没有出任何声音，最后停在兹尔塔面前，踮起脚努力与已经半低下头的兹尔塔对视，说实话，她身上的雨水都要全蹭到兹尔塔身上了。

“有点为难人家的要求……啊，音错误，你又在我教你夏塔拉语时睡觉了？”

忧的身子一颤，飞快摇摇头，店长一摇头，对兹尔塔说道：“忧想和你做交易。”

“和我交易？”

“以万事屋的方式交易，当然，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是正式的委托任务。”

“那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往后的十年她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你的安全她会以最高限度保证，价格是你将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能够躲开她的追踪，在她触摸到你的手心那一刻结束，在这期间，你可以用任何手段躲开她的追踪，包括攻击她，只要你不离开塔伦斯市区。”

忧扭头看了眼店长，随后转回头继续跟兹尔塔对视。

“十……十年？不对不对，如果我被追上呢？”

“照旧，只是她不会为你这次的生意提供任何帮助。”

“这……我怎么样也撑不过两分钟吧？”

被善待的人应该反过来。

“不诱人吗？十年的时间不会再为安全愁，她可能会经常性跟着你，你能学很多东西。”

“不需要那十年，只要帮我处理这次生意的问题可以吗？要求降低点。”

没等店长传话，忧就开始摇头否定了，灰蓝色的眼余光偷瞄着为难的男人。

“店长，您不能帮我商量一下吗？”

“我很想帮忙。”

不知道为什么，那只灰蓝的眼一直盯着他，他心中就越有使用能力的冲动，但他不是还没办法主动使用么？

“我……”

……

本来不该过两分钟的，按照临走前店长的说法，忧饿了，先让他跑会。

这一跑就是将近二十分钟。

雨滴重重拍在脸上的感觉很不爽，虽然早已知道雨水来源于异介，但鼻孔被雨水充斥的感觉还是那般难受，更不用说自己还在背着剑枪的箱子狂奔。

很难想像二十分钟前还在温暖的壁炉边听店长向他粗略介绍他那位曾为他处理过不少敏感小问题的助理。

现在忧就在背后追着，如果追上他的话，那他在处理第一个委托时就不会受到她的帮助，店长说都不好使。

地狱回廊战后的局势并不理想，至少在他退伍之前情况是这样的，强盗，投机商队，逃兵，随处可见的虚子污染区，愤怒的原住民，基斯兰山脉这地方本来就有人烟，善用巫术的部族并不稀奇，在没有事先建交的情况下，这些因为目睹家园被军队摧毁的本土驱介人非常棘手，他曾亲眼看见战友家人寄来的牛肉馅饼变成腐烂肉馅的，当时整个小队全被通风都散不开的臭味熏得人仰马翻，几个带伤的没几天就得一种让四肢逐渐腐烂的怪病死了。

他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健全，但大概是要要求随行的代理人就不一定了。

请忧在外场解决看不见的危险很必要，正面应该不用担心，毕竟最早说的就是让他领路，把路领好的同时尽量让此行不那么坎坷是附加题，从商家庭出身的他对做生意这件事还是有些想法的。

让顾客下一次还想找你，这是从商最简单也最实在的目标。

将注意力放回到这要命的负重跑吧。

兹尔塔终于停下，踩着小片水洼靠在小巷出口的墙边，注视身后的风吹草动，没人出来，也没有除雨声外的其他声音，更没有施法带来的情绪浸染……虽然不熟路，但怎么钻最难被找到他还是有着相当心得，这本事在战场上也挺实用的。

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像是梦一样。

看来忧已经追不上他了，兹尔塔打心里长出口气，回想起忧的出场方式，他心中还是淤结了一份不安。

视野不好，被雨淋着也难受，换个地方站吧。

正欲抬脚，一声雷鸣撕裂天际，突如其来的巨响让他条件反射地一缩脖子，待耳边回响消失才站直身子，突然之间，心中不安无限放大，青色再次充斥视野，他的耳边传来悠悠铃声，当他注意到声音的来源是脚下时，他的脚已经像是钉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脚下那因雨水而不停泛起涟漪的水潭倒映出他的身影，不，这不是他的倒影，忧那只散灰蓝色幽光的眼睛在四周缺少光线的环境下如同捕食者为好奇猎物布下的陷阱般，于倒影中随涟漪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