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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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疼 痛（第2页）

“远，真的我们要分开吗？”林伤感。

“我们有过交集了，我很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我已经很满足。”远淡然。

“那你今天为何要来？”林茫然。

“我今天来，只想让你的朋友们知道，是你不要我了，是你不要远了，而不是远不要你。”远抬头，坚定地看着林。

“可是，我错了，远，我真的错了，我离不开你！”林站定了身体，双手抓住远的肩膀。林动情地看着远的眼睛，这个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女孩子，此时就站在眼前，却是那样的遥远而圣洁。

“林，你很优秀，会找到更好的，我很感激，在我高中那些荒芜的日子里有你陪我度过，可是，我们太年轻，未来有很多不确定，你懂吗？你既然能在感冒烧的时候提出分手，我也愿意接受，因为我们都不确定以后会在哪里，自己的前途又在哪里？不是吗？”远仿佛一个沉稳的智者在开导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

“跟你提出分手，我是怕影响你高考复读，怕你因恋爱分心，现在，你高考结束了，只是等待成绩的时候了，我才有勇气再次回来找你。”林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的事情。

“可是林，我真不愿再回到过去了，复读时那些黑暗的日子，包括你提出的分手，我的伤痛已经痊愈了，我不想因为你再揭开我的伤疤。”远也说出自己的缘由。

“真的吗？”林不想承认此时的事实。

“真的，不可更改。”远坚定而冷静。

林流下泪水，放开远，踉跄的靠在路灯杆下抽出香烟，颤抖的替自己点燃，呆呆地看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却又遥远无比的远。

双方沉默了很久。

“林，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的。”远动情地说。

“我想告诉你，即使我做错了，我会想办法弥补，我这辈子只爱你！你记住了，我只爱你，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我的心脏里只放得下你，是你！”林撕心裂肺，并用颤抖的嗓音出誓言。

“林，你不了解我，我做出的决定，谁也不能改变。”远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固执。

“要我怎样？你才能原谅我？”林大声问。

“除非你残废了！”远说完，流下几滴眼泪，并不用手去擦拭，然后头也不回地阔步而走。

林扔掉烟蒂，疯了一般跑向马路中间，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划破夜空。

“你找死啊？”汽车刹住后，司机探出头来骂道。

林又跑向另外一辆驶来的汽车，远听到后转身跑回来拉住林的胳膊。

“好了，不要再闹了，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来，我送你回家。”远说道。

一个酒后的疯子，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却瞬间温顺的如羔羊一般，任由她摆布。远牵起林的手，就像带着一个孩子，牵他过马路，帮他整理凌乱的外衣。

“远，让我一直爱你好吗？”林痛苦而绝望地试探。

“不要了，我们可以做朋友的。”远淡淡地说。

“远，你是我的初恋，你懂吗？”

“谢谢你，但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有这样一次经历你才会长大。”远又一次抚摸林的脸。

林却更加痛苦。

年轻的爱恋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却因为不确定的前程而分道扬镳。只是一个人仿佛很懂得其中的道理，另外一个人却执地坚守着彼此的海誓山盟，那个从不会说谎话的人，人生最重要的一次善意的谎言，却带给自己致命的伤害。那种世间没有后悔药的感觉，如此让人受伤。林痛苦地躺倒在自己的床上，心脏被抽空的感觉又一次席卷而来，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个人，却离自己已经如此遥远，远到遥不可及，远到不可碰触。

那些朦胧的青春岁月，那些怦然心动的相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那些存在书柜中两人一起写过的日记，她给他的那些一笔一划的情书，至今仍带着香气夹在林的书本中，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认为一辈子跟定他的人，却不愿和自己在爱情里继续走下去。她已经被自己未知的前途召唤，心里已经装着另外一个美好的世界，而那个世界里，将不再有年少青涩的他。

林不甘心，甚至不相信，那个喂自己桔子的女孩子，那个送自己拼图的女孩子，那个会在深夜想起他的女孩子，那个将小布丁雪糕塞进他口中问他好不好吃的女孩子，那个用两只手指做成嘴唇轻轻放在他唇上的女孩子，那个拉他到自己家的门前拥抱他热吻他，想吻的上帝都麻木的女孩子，就这样决绝的拒绝了他的悔过和挽留，拒绝了他改正错误重新来过的诚恳，他真的想不明白，更是无法接受，他总觉得会有机会，他总觉得是她在考验着他的真心。

好吧，好吧，既然自己刻骨铭心爱着的人能够这样冷漠的对待自己，能够坦然开导着他，仿佛分手是吃完一顿早餐一样简单，仿佛一个在年轻时应该犯的美丽错误一样简单，将他当成孩子一样劝导他，不再给他任何一个可以弥补的机会。

好吧，好吧，等着瞧吧，漂亮女孩子多得是，我随便找来一大堆，好吧，好吧，就这样吧，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吧，算了吧，算了！

林起床擦干眼泪，既然你不给我机会，我也不会给自己机会了。再见，再见了，我这可怜的单纯想法，我这可悲而可笑的初恋！

我们给过别人机会，可别人未必会怜悯你所谓的机会，“机会”一词，有时候是个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