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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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第1页）

夜色中，裴智林步履轻盈，向巡岗的小杨走来，朦胧中像似在小杨左前方的不远处现一个矗立的一尊“巨石，”裴智林未到小杨身边，小杨“呼”的转身端起枪就要扣扳机，裴智林轻轻的一声“小杨。”小杨正要说话，裴智林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对小杨，“你蹲下。”

小杨即刻蹲下，裴智林拔出枪，猫着腰象一支利箭射向小杨左前方那尊矗立的“巨石。”

在小杨左前方不远处警戒的是章标，章标无声的警戒，裴智林和他的侦察队当然不知道，裴智林还未到章标跟儿，章标“嗖”的转身举枪对着裴智林用微弱的声音重重的吼道：“谁？”

章标的“谁”刚一出口，裴智林听出了章标的声音低声说：“我。”

章标收回手中的枪。裴智林走近章标责备的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咋又来了？”

章标轻轻笑笑，用微弱的声音说：“什么说好了？不说好你能同意我们来吗，侦察队员们休息不好，能打鬼子吗？”

裴智林看着章标用微弱的声音轻轻笑笑说：“你这是先斩后奏。”

章标不同意裴智林这样的说法纠正说：“裴队长，先斩后奏不妥，应该说这是鱼水难分。”

裴智林声音微弱的象一只蜜蜂继续问章标说：“几个兄弟在为我们警戒？”

章标结巴着说：“司令要我来我只管来，别人我不知道。”

裴智林摇着头说：“一定还有其他兄弟吧。”

章标手里握着的枪跟着身子挺了一下，心里马上意识到裴队长是在诱惑自己说出实情，摇摇头道：“我只管执行命令，其它的事儿我不知道。”

蜷卧在寒夜中的队员们太累了，几天的行军、战斗，队员们忘记了寒冷，很快进入寒夜梦乡的酣畅。

亥时已尽，裴智林、卞喜善唤醒了寒冷中的队员们，裴智林望着满天星斗，望着黑暗笼罩着的世界，心中默默的想，冬天已尽，春天在即，黑夜过去，就要天亮，卞喜善整理好队伍，裴智林在队前做无声的命令向东行进出。裴智林来到章标身边和章标握手告别。并轻声对章标说：“我不会忘记这片土地，等把鬼子赶出中国，一定回来和大家一块来欢庆胜利。”

就要出获嘉地界了，裴智林像是感觉到不远处有无数双眼睛在护送，裴智林想到了在刘村庄平突然一百八十度的思想转弯儿，想到了这是庄平嘴上同意不送而心里难舍难分的牵挂，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尽到军民一家亲的体现，此刻的裴智林想的很多。短短的相处，永远的友谊，此去一别，不知今夕是何年。裴智林停下脚步，眼眶热了，夜色中，要再看一眼这片深情的土地，要再看看周围是不是有熟悉的身影和面孔。当裴智林刚想驻足看一眼这片深情土地时，庄平、路明从侧面猛然出现在眼前，夜色中，庄平、路明、章标和全体保卫团、救亡队在侦察队两边排成了两条长长的护送队，当裴智林踏出获嘉土地的最后一步，庄平一个箭步冲出去，抱住了裴智林。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此刻他们像是抱着整个世界，虽然没说一句话，却体现出只有军队和人民团结紧，我们才能保卫好脚下这片土地，只有军队和人民团结，才能把鬼子赶出中国。

侦察队从获嘉出，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行军过西北定康到贺何正南进入贺何，穿过谷峪沟右转不远左转来到贺何桥。

丑时的夜，气温降到了最低，风虽不大，却凛冽刮脸，疾步行军的队员们却浑身热乎乎的，桥上的卞喜善在队前疾步如风，调皮的小杨猛地从队列中闪出，边摸着桥上石头精心雕琢的护栏边向前快走。刚下桥，是一条直通向北的大道，紧贴桥左侧离河岸不远向西是一条曲折蜿蜒小道。小道上，被寒冬逼枯的小草棵棵显的满目凄凉，像是在诉说冬的无情和残酷。

刚越过桥，卞喜善停下脚步，队员们也跟着停了下来，裴智林从后面疾步向前，卞喜善迎着裴智林轻声道：“裴队长，向北是大道，向左是小道，走小道还是走大道？”

夜色中，裴智林眺望着寂静的黑夜和寂寞的远方，心里核计着，大道有大道的弊端，小道有小道的优势。看着向左叉出踩踏的小道，像是想起什么。裴智林和卞喜善商量说，这个小路离大路有多远，如果距离大路太远，势必会影响到达毓秀村的时间，卞喜善声音不大而有力的说：“我看看能有多远。”卞喜善话音未落，步子象离弦的箭，已经向左射出了好远。

一会儿的功夫，卞喜善从左拐了回来，裴智林见卞喜善回来，轻声问：“小路向西不远吧？”

“很近，前面是一条南北河，河有六七米宽，水离河岸有一米多深，小路在小河跟儿向北弯去，小河离大路最多五六百米。”

裴智林对田玉山轻声说：“前几天在韩村的时候，虞伯说过，从百泉向南流经的一条小河，在贺何桥北入卫河，也许这条南北河就是从百泉流经而来，这座桥就是卫河的贺何桥。

为了缩小目标，裴智林决定走小路，卞喜善在前踏向左边的小路，侦察队员们看着副队长保持距离拐向了小路。

一个小时候后，顺着南北河沿的小路蜿蜒向东北而去，而后又直向正北，路边是一片低洼被水淹没不深的田地，田地上面的水被寒冷的低温冻结成厚厚的冰，冰上又披上一层厚厚的白霜，看上去白花花的一片，紧跟着卞喜善身后是调皮活泼的小杨，小杨看着这白花花霜盖的冰面，好奇的出列踏向冰面，左脚刚踏上冰面，右脚抬起还未触及到脚下的霜，“啪嚓”一声，小杨脸朝上直挺挺的摔在了冰上，听到响声，卞喜善急回头，看见挺在冰面上的人，才知道是小杨被摔倒。当卞喜善回头走向小杨的时候，几个队员已经把小杨从冰面上扶起，小杨骂骂咧咧道：“妈的，想试试你能不能托起我，你不高兴就算了，咋还敢把我撂倒。”

卞喜善心疼说：“你这家伙够调皮，摔一下是小事儿，要是冰面破了，你的衣服被水泡湿，看看冻谁？”

小杨哈哈的笑着说：“我会轻功，它敢破吗？再说，我踏在上面，它是和我开玩笑，故意让我出丑，才把我来个脸朝天。”

小杨的幽默逗的大家把深夜的寒冷驱逐的无影无踪。

裴智林走了过来，见小杨的背后满是白白的冰霜，知道小杨又在调皮，边伸手拍打着小杨身后的白霜边说：“保持距离，列队出。”

小河偏向西北，小路随小河蜿蜒，渐渐的，小路离小河越来越远，走到尽头，形成了丁字路，丁字尽头的东西路向左向右宽阔起来，卞喜善看着岔开的道，有点儿犹豫的停下了脚步，裴智林看着停下的侦察队，快步走向队前，卞喜善问裴智林：“裴队长，走左边还是走右边？”

夜黑看不见路向，裴智林也判断不清，卞喜善没等裴智林说话，便迈起长腿向左边的道路飞奔起来，一支烟的功夫，卞喜善返了回来走近裴智林说：“裴队长，这左边的路前面向西不远是座小桥，越过小桥，路向正西延伸，看来我们不能向西走。

确定了路向，裴智林低声命令道：“走右边。”两三里地的路程后，前面出现了一座砖窑，不远处又是一座砖窑，夜色里，三角形似的出现了三座窑，裴智林恍然大悟，这就是三座窑，原来刚才的丁字形路是窑西边的人拉砖运瓦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