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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五】（17-1-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张启山听到白翩翩一声声唱着，虽然两人并不相熟，但她的声音太有特色了，清幽空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叮铃——”

随着这声清脆的铃铛声响，张启山发现脚下出现了一条发着光的河流，无数闪耀着金光的萤火虫交缠汇聚在一起，扑扇着翅膀带着光从河面掠过，皎洁雪白的月光蓦地自空中倾泻而下，刹那间照亮了整个世界，刺眼的光芒使得他不得不抬手遮挡，当他放下手时，眼前已然是另外一个世界。

“嘭！嘭！嘭！”

鼓声阵阵，硝烟四起，巍峨的城墙下密密麻麻站满了身穿盔甲手持利器的士兵，众人手中皆端着一个陶碗，目光满是敬佩激动的盯着高头大马上一个像是领头将军的人身上。

距离有些远，张启山看不太真切那将军的模样，只见他身形挺拔气度不凡，后背背着把没有剑鞘的黑色长剑。不知为何，心中莫名觉得此人有些熟悉，没来得及多想，此人已自报家门。

“我军即将北上拿下楚国，众将士以身家性命与我一同前行，张起灵无话可说，惟愿他日归秦我们依然如今朝般把酒言欢不缺一人！”

“好！好！！好！！！”

那将军话音未落，士兵们的叫好声已响彻云霄。

“干！”

“干！！！”

豪情万丈一声“干”，在场众人仰头一口饮尽碗中烈酒，紧接着在此起彼伏的砸碗声中，大军浩浩荡荡朝北方奔去。

尘土飞扬，绵延了好长一段路才逐渐消失。

张启山一脸惊诧的立在原地，还没从“张起灵”这个名字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抹纤细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帘，定睛一看赫然是身着浅蓝色古人衣衫的白翩翩。

“张将军走了么？”她发髻微乱额上一层细汗，瞧着应该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回瑾妃，张将军已于一刻钟前离开咸阳，北上伐楚。”

守门的士兵如实回答，白翩翩听完，清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懊恼和失落。

“白……”

张启山正想上前和她搭话，画面骤然一转，本是艳阳高照的天突然阴沉起来，不多时鹅毛大雪落了下来，整个世界白雪皑皑一片寂静。

“啪嗒——”

城墙下一株老树被厚重的积雪压断了枝桠，枯枝夹着雪花落到地上，微风吹过，几片雪花随风飘向在雪地里举步艰难的女子发上，给如墨般的发髻戴上了一朵白色小花。

“好冷啊……”

白翩翩缩了缩脖子，巴掌大的小脸鼻子冻得红通通的，她提着繁琐的裙摆，纵然一步步走得无比艰辛，却还是固执地跟在肩披斗篷一身戎装的男子身后。

张启山试了试，而后发现这个世界的人都看不到他，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冷静想了几秒他很快明白自己当下所见所闻多半是白翩翩的人生经历，于是不再多说只默默跟在她身后，看她和张家及某一任“张起灵”到底发生过什么纠葛。

从古至今，张家这个家族的确有上千年的历史，历任族长从文从武皆有，大多业绩不凡出类拔萃。据张启山所知道的，张家对外有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所以大部分张家人在外都是用假身份活动，以免引人瞩目泄漏秘密。人的寿命最多百年，但张家不一样，族里的人大多长寿不老。张启山的爷爷就出自张家本家，奶奶九十多岁去世时，他的容貌与青年男子无异，看着比他的父亲还要年轻几分。

说起来，张家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族中之人不管男女，轻易不可与外族人通婚结亲，尤其是族长，必须与同族女人成婚。谁要是想违背就得付出惨烈的代价，当年，张启山的爷爷砍断了两根代表张家身份的手指后，还经历了重重磨难才脱离本家。

望着雪地里追逐“张起灵”的白翩翩，张启山若有所思，在她的眼里脸上，他看到了花月面对自己时的神情，故作平静的神色下有藏也藏不住的情意，点点滴滴从明亮湿润的眸子里溢出。

“……”

张启山抿了抿唇，渐渐有点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而接下去出现的几个画面亦是验证了他心中所想。

张家的人不会随便和外族人成亲的，更何况“张起灵”是族长，他肩上担负的不仅是张家的未来，更是张家诞生以来所有人坚持不懈想要破解的长生谜团，他是不可能回应白翩翩任何情意的。

但不回应是一回事，不心动又是一回事。

就像张启山从未想过自己会不知不觉对花月动心一样，古代这个“张起灵”也对白翩翩动了心，一言一行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对她的在乎。可惜有缘无分，他是张家族长，她又是什么皇帝的妃子，两个人不管是身份还是家世背景的悬殊，都注定这段情没有好结果。

入冬后没多久，“张起灵”与同族女人成婚了，白翩翩心如死灰，浑浑噩噩度日如年。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有点让张启山难以理解了，好像是这个朝代的皇帝为了求长生不死，先是劳民伤财建了个巨大的坟墓，然后又杀了很多人陪葬搞什么邪魔歪道的阵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画面闪的太快又模糊，最后定格的一幕是“张起灵”亲手将白翩翩关进了坟墓里，几秒后整个画面被鲜红的血液霸占……

“佛爷？”

“佛爷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