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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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鹰之眼①（第1页）

在网球赛事中，有一项即时回放的技术，通过摄影机捕捉网球的运动轨迹，从而精确计算出网球的落点。比赛中球员们认为裁判误判的时候，有三次机会申请查看落点图像，这个机会也被称为“鹰眼挑战”。鹰的视觉系统非常达，如果人类拥有像鹰一样的眼睛，看到的世界一定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吧。穷尽一生，人类都在追求更强大的自我，虽然每个人侧重的追求点不相同，但毫无疑问，所有人都在向着他们内心的顶点攀爬。

借助科技的进步，人类得以拥有如鹰一般敏锐的观察力，如豹一般敏捷的行动力。如何在不违背现有社会规则和道德的前提下突破肉身上限，是科学家们最想攻坚的难题。恰好司达手上正握着所有人都想要的一样东西——

2o39年，景阳市上城区。

谢欣入职熊猫咖啡厅三个多月了，她很喜欢周末值班，不仅是因为周末的客人很少，还因为这家咖啡厅和大名鼎鼎的司达公司只隔一条马路相望，周末会来喝咖啡的几乎都是司达的职工。除了平时在大楼里不苟言笑的穿西装职员，培训基地的人也会光顾这里，基地里的小姑娘、小伙子们几乎个个都养眼又礼貌，谁不喜欢和这样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打交道呢？谢欣今年刚满二十一岁，心里对偶遇一场新恋情充满期许。

大概在三月底，谢欣注意到了一个就职于司达写字楼的短姑娘。连续三周的周六下午，这个姑娘都会进店点一杯拿铁，然后坐在靠窗户的高脚凳上听音乐看着外面呆。与她同行的还有一个扎高马尾、神情冷淡的女孩。虽然马尾辫女孩每次穿的像个普通大学生，但谢欣从她总是警惕的模样大概猜到女孩是个保镖，除去马尾辫女孩提醒短女孩该回去了，两人完全没有其他的交流。短姑娘呢，应该是个厉害的科学家，司达才会在离开公司短短三四百米的距离，就给她加个人护她周全吧。短姑娘总穿着黑色连衣裙加实验服，她很会搭配，不化妆也好看。

有一点让谢欣想不通，熊猫咖啡厅是一家连锁的咖啡厅，所有工艺差不多都是流水作业，没有太好的口感体验，也没有太好的服务体验。除了赶时间的人，大家都更愿意去商业区里面那家叫“群星”的咖啡店消费，那里装修得好看，餐具也漂亮，是上城区除了司达大楼以外第二受欢迎的打卡地点。这附近变得热闹其实是沾了司达的光，有趣的咖啡店在景阳市比比皆是，只有上城区的“群星”最容易偶遇司达员工。谢欣瞟了一眼短姑娘手边印着熊猫头标志的一次性纸杯，实在是觉得和她的气质不相符。

没过一会，短姑娘突然转头朝谢欣站的地方看过来，好像听到谢欣心中所想似的，她没有笑，但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

“你好，我想再点一杯拿铁。”

今天真是怪。谢欣对上短姑娘带着笑意的眼睛，脸倏然红起来，磕磕绊绊地收完银，她赶紧转身鼓捣起咖啡机。打奶泡的时候她忍不住偷偷去看那两个人，未曾想对上了马尾辫女孩充满审视的目光，谢欣一个激灵差点把牛奶打翻，她赶紧低下头专注看打奶泡杯，手控制不住地抖起来。

“不要总这么严肃，容易让别人误会的。”短女孩用手肘碰了碰马尾辫女孩，等谢欣盖上杯盖把饮品递给她时抱歉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下次再见喽，谢欣～”

谢欣不由自主抚上胸前的工作牌，局促地回复道：“啊…下次见。”

强烈的好奇心让谢欣下班前的几个小时变得难熬起来，晚上到家后她第一时间上司达的主页和服务预约平台看了一圈，没有找到短姑娘和马尾辫女孩的信息。她又登录社交平台，翻看起其他人布的司达相关的照片和日常。不知道翻了多久，她终于在一个短视频里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视频中两人的态度与在咖啡厅截然相反，短姑娘皱着眉、双手环抱在胸前，极具攻击性，而马尾辫女孩则成了好声好气的一方，她凑到短姑娘耳边不知不知在说些什么，又小心翼翼揪着实验服的袖子摇了摇，完全是一副撒娇的模样。上传视频的人写道：“偷拍是不好的！但是这个组合真的好甜好甜，呜呜呜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文字后面还加了三个大大的爱心。谢欣点开评论不停下拉，多数人认同这是“甜甜的恋爱”，少数人谴责偷拍行为，有人骂网友的想法过于危险，也有人替司达律师函警告。在两万多条评论中，谢欣现一个疑似认识当事人的回复：“这个短头姐姐和我奶奶毕业相册里一个女孩好像，因为漂亮所以印象深刻～奶奶说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这个漂亮小姐姐会是她的女儿或者孙女吗？”评论里贴了一张旧相片，里面被圈出来的清冷美女和视频里的短姑娘几乎一模一样。

谢欣又顺着评论人的账号点进对方的主页，最新上传的正是那张老照片的高清扫描版，博主配文：“大家审美各有不同，我本人就吃这样的颜，不要跑到我的主页和评论里狺狺狂吠哦，人各有心！”谢欣点击放大图片保存下来，她今天和短姑娘近距离接触过，因此她很认同这位博主的话，两人看起来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谢欣又翻了翻博主以往布的内容，返回了最初上传的那条视频的主页。

不见了。返回的页面只剩下“4o4”，谢欣反复刷新了几次才确定不是网络问题，而是布视频的人删帖了。她从自己的浏览历史里面找到刚才帖的博主主页，点进去现最新的动态变成三天前博主在某火锅店打卡的帖子。

难道司达真的“律师函警告”了？谢欣点开手机相册，看到最后一张相片是刚刚保存下来的毕业照，这才确信一切并非错觉。她从收藏夹里找到识图网站，上传了这张毕业照，从搜索结果里找到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