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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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我怎么看我站着看（第2页）

……

清脆的鸟叫声从窗外传来，当日与萧长风对坐饮茶的中年男子，静立于一间典雅古朴的书房内，墙壁之上，挂满水墨画，惟妙惟肖，靠墙的位置是一排书架，其中摆放的书籍，每本都有着多处翻看的痕迹。

一张黄花梨木书桌之上，摆放着一副刚刚作好的山水画，中年男子看着这幅刚刚完成的得意之作，不时的点头孤芳自赏。

突然，一阵急忙匆乱的脚步声传来。

“谷主，曹迅昨晚自杀了。”

一名书童打扮的少年来到书房内，脸上的神情布满悲伤。

中年男子道号洞清真人，是这座兰谷的主人。

“我知道了。”

洞清真人神色复杂，双目中有痛惜，有自责。

曹迅十三岁时来到兰谷，那时他还是个努力，上进，充满蓬勃朝气的孩子，看着他从一个少年，变成青年，步入中年，直到老年，身上的朝气一年年褪去，逐渐变得麻木，颓废，绝望。

洞清真人正了正神色，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要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

“通知所有人，去静堂集合，我有事情要宣布，记住，是所有人。”

书童看着洞清真人，明白谷主的心里也是难受异常。

在兰谷，曹迅并不是第一个自杀之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谷主在很漫长的岁月里，见证了太多人因为前路渺茫而选择结束生命，他也曾为那些人不忿，痛斥上天共不公，天妒英才。

静堂。

洞清真人正襟危坐，看着一个个身影从身边经过。

有小心翼翼的少年，看到洞清真人之后，局促不安的躬身问好。

有神采奕奕，笑声爽朗的青年，与洞清真人挥手致意。

有神情淡然的中年人，经过洞清真人身边时，微微点头。

有须皆白的老人，无视这名生命漫长的谷主，径直走过，坐在边缘不起眼的位置。

洞清真人对待这些人的态度亦是不同。

前两者，笑意温淳，点头示意。

后两者，眼神复杂，内有无奈，同情，怜悯……

“谷主，人已经到齐了，有什么事还请尽快宣布，我等寿元无多，比不得您寿与天齐，莫要浪费大家的生命。”

开口之人是一名浑身充满腐朽气息的老人，他这一番话顿时引起一些青年的注视，其中包含着鄙夷，不屑。

老人并没有计较这些晚辈的不敬，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曾何几时，他也如这些年轻人一样，朝气蓬勃且自命不凡。

是啊，能来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天赋惊人，心高气傲。自己当年又何曾不是以如此眼光去看待那些在自己眼中等同庸才的老人，只是，自己从何时开始变得不自信起来，变成这样混吃等死，对前路充满绝望之人。

是了，是满怀信心跨进五品，却被这道关隘阻挡了数百年，努力过，彷徨过，失意过，绝望了。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便转头再次看向那名几百年从未生过一丝华的洞清真人。

后者微微叹息，起身负手而立。

“数日之前，有位老友讲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我当时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隐瞒下来，直到今天，我后悔了，如果我当日就把这件事情宣布出来，曹迅是不是就不会选择结束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