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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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虚耗（第1页）

有数条火蛇在上游走像极了火山迸溅出的岩浆，壶身纹路也渐渐有了变化，一幅一幅的画面在壶壁上像走马灯一样轮番上演。

那正是典当铺的过往典当画面。

等了又一会儿，无忧走到那妇人面前轻声询问：“夫人可是定下了？换心于谁？”

“定下了，我马上写。”那妇人心中已有计较，无忧也不愿干涉，只是……她还是有些期待她能说一次那个男孩的名字，哪怕最后换心的人不是他：“夫人想把心给谁？名字需自己亲口说一次。”

妇人张口就说：“我想把心换给我儿子薛帆。”听到这句话，无忧点头起身。

一个殷红的“契”落在卷轴上，那妇人舒了一口气，她好像已经忘了，她另一个儿子的存在。

“谢谢你，这下我的帆儿终于无恙了。”那妇人连连道谢直到离去，她的口中也没有提起过一句她的另一个儿子。

“出来吧！”

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孩儿从繁花屏风后站了出来，他穿着简单的黑T和洗的泛白的牛仔褲。

他正是那妇人遗忘的大儿子薛涛，他嗓子沙哑显然哭过所致：“姐姐我想将我的灵魂典当，换我母亲一个全新的心脏。”

“小公子可想好了，没了灵魂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会死的。”无忧终究有些不忍，她很少动恻隐之心。

那少年苦涩一笑：“我想报了她那生育之恩，死也觉得无亏欠了，拜托姐姐了。”

她不能阻挡顾客的典当这也是规矩，只好重新拿出一个卷轴递给了少年，少年看着卷轴上的契约，不禁再次落泪。

他喜悦，他报了母亲的生育之恩，他心痛，这世上再无人与他有亲疏之分，他终究是一个人赤裸裸的来到这个世界，一个人又孤苦伶仃的离开。

无人悲伤…

无人哀悼……

无人问津。

这十五年来，他终是孤单一个，只因生他时，那妇人差点因他而搭上一条命，便视他为不详，早早就扔在福利院自讨生活。

他的字写的极好，笔落笔提方方正正的一个赤红“契”定在了卷轴之上。

就这样，无忧眼睁睁看着少年在她面前一头栽下。

扑通＿

再无动静，脸上的表情定格在释怀，走的也很安详。

仿佛无忧也被定在了那里，她好像在等一个人，但是她记不得那人是谁，她只是知道她要一直等……一直等，直到那个人出现。

大概是血脉相连，薛涛倒下之后，走远的妇人心如绞痛，眼泪也不禁滑落了下来，她似乎丢了什么，直到她跌跌撞撞跑到当铺门口。

看到店铺内地上那个毫无声息的少年，她错了……

她丢了一个儿子。

砰—砰——砰——

“涛儿不要啊-----”

看着跪在店外大声哭喊拍打门框的妇人，无忧没有让她入店，三进三入照样魂飞魄散，她的命可是少年刚用灵魂填补的。

“遁”

整个无忧典当铺瞬间从市集中隐去，空留那妇人跪地捶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