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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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第3页）

白竹烟伏在暮临朝背上，揽着他的脖子，在这一片祥和中，渐渐忘了不久前痛心刻骨的遭遇。

她的脸埋在暮临朝肩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前方。

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平静，不用再被竹域族少主的身份所累，不用再被母亲压迫，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胆。

她想，她还是喜欢做“白竹烟”。

至于“岁烟”，或许只能成为过去了。

她指尖轻轻在暮临朝肩上点了点，他微微侧过脸，便听她问：“你又没去过妖界，是怎么知道我在魔宫的？”

暮临朝直言：“岁幽来找了我，我便来了，她在魔宫附近留了记号。”

“哦。”

白竹烟闷闷应了一声。

看来，多半是小幽怕她真的寻死，偷溜出来去向暮临朝求救，他才来的。

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他只是把她当作朋友。

朋友有难，以他的性子，总不会见死不救。

有了先前的教训，她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多想，更不要误会。

就算他不惜越过界域救了自己，但她毕竟还是一只妖，仙妖有别，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她心里思绪繁多，便不怎么说话。

她这次回来，变得比以往沉默许多，暮临朝察觉到她兴致不高，打算背着

她向更热闹的地方走去。

周围越来越拥挤，嘈杂的人声唤回白竹烟的神思。

她微微有些诧异，记忆里的暮临朝，应是十分讨厌这种熙攘之地，此时却主动带着她来到人海里。

她轻轻敛眉，隐约能感觉到他在克制着自己对周围吵嚷的抗拒。

她攀在他肩上，轻声道：“这里太吵了，我们去湖边看看吧。”

暮临朝轻轻应了一声，带着她缓步远离人群。

今日上元节，百姓们皆聚在街市上赏灯，洞庭湖畔便鲜有人至。

白竹烟坐在湖边石台上，偷眼看着身旁的暮临朝，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又想起他曾拒绝过自己一次，再不能像先前那样肆无忌惮，此时便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暮临朝原本就是话少之人，以前便是如此，只要她不开口，他就能一直沉默下去。

可这沉默让白竹烟闷得有些难受，她想，她和暮临朝之间，怕是再难回到从前了。

白竹烟掐了掐手心，没头没脑地说道：“真巧啊，总共来了两次洞庭，次次都能见着圆月，你说，咱们这次是不是也该许个愿？”

她刚说完，就看见暮临朝像是变戏法一样递给她一盏孔明灯，“想许什么愿？”

她愣了片刻，笑道：“说出来就不灵啦。”

暮临朝见到她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默默在一旁注视着她，看她写下心愿，看她放飞明灯，她的笑靥在月光下温柔依旧，却始终

少了当初那一份灵动。

白竹烟仰起头看着越飘越远的孔明灯，忽然听到暮临朝开口：“阿烟。”

“嗯？”她回头。

暮临朝眉目淡然，视线落在她的左肩上，她心中微微一滞，便听他问道：“你肩上的伤……是我，对吗？”

白竹烟眼神有一瞬的慌乱，躲避着他的目光，打着哈哈：“什么伤？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这次身上这么多伤，也许只是那道疤长得比较奇怪，你不要多想。”

她在说谎。

暮临朝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继续道：“那日的事虽有些模糊，但其实，我隐约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