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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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4页）

季风叹口气，一摄皮裘盖在姑娘的身上，而后起身离去：“我把皮裘留给你，一路向南不要拐弯，你就可以离开雪原。”

姑娘看向心硬的男人离开冰洞，身心都凉下去。

日光射在冰洞口，她知道那人一定去看日出。

季风格外喜欢日出，高山之巅，海边之崖，雪域之岭……但凡可见美好日出之地，他都会去看一次。

皮裘上还留有他的味道。

然而，他心中无我。

或许那个让他喜欢日出的女子，才是他心中至爱。

姑娘豁然开悟。

她穿戴整齐、披上裘衣，顶风雪离开雪原，一路往南而去。

季风看完日出后回来，姑娘已经离去，就

躲在暗处一路尾随直至姑娘出雪原，才纵身离去。

听说西北草原的日出很好看，他要去看看。

为何喜欢看日出？

大概是源于比肉包子还白的手，顺着那手往上是一张笑得比外头阳光还要温暖的笑脸。

西边草原靠海之边，季风遇上一个自称龙道子的老人。

季风向老人问“道”，因为这个老人活了很久很久。

龙道子说：“老夫已活三百岁，做得最对得一件事就是当年有人问老夫借一样东西。

老夫给了啊，又不舍，你猜怎么着？”

“那丫头聪明呀，还会感恩。

若不是她大伯提醒她都不想认主我赠出去的东西。

如今看来，不过区区一册，有那么点功德金光，哪里比得上她后来予以我得呢。”

“老夫能活这么久，正是那册万卷在开天辟地之际做出惠世之功，反哺老道一二。”龙道子瞧向少年人，沉稳地道，“入道先问心，乃是基本。呵呵。”

季风跟这位龙道子前辈游历月罗大川。

山中多有妖兽，但两人遇上飞天遁地的修士更多。

老道总是在说：“这世道啊，成也修真，败也修真。”

季风不是很懂。

这些修士捕杀凡人难以斩杀的妖兽，不是大功一件吗？

直到许多许多年以后，这世道乱于修士与官府勾结、以地方为政，全然不听中央金都的诏令，他才了解此话中的真意。

那时，两人游历数年后，季风与老道分别时，老道赠给他一只金

光灿灿的笔。

龙道子道：“当年我赠给那丫头一支笔落澄海，如今，与你有缘一路，这支‘心海有笔’就送给你。”

季风接过金光灿烂的笔，好奇问道，“你一直提她，她是谁？改日我若能入道，若能见到她，必定跟她说一说你的事。”

“她在西陆很有名，号称青云仙子。”龙道子就此消失在世间。

许多许多年后，季风回到秦连山。

他的时间要到了。

恐怕他再也没有机会去西陆寻那青云仙子说一说老道的故事。

他想去试下生死崖，再看看那崖上的日出。

生死崖已经荒芜很多年，鲜红的三个大字被草木掩埋。

季风站在崖上，看向混红的太阳从东方地平线上跳出，想起那记忆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