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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箭在弦上（第1页）

当年的白马将军再次披挂出征，北魏朝野大为震动，边境不少城池望风而降，雷并二州的百姓都是盼着大梁王师早日来到，可以说北伐的形势一片大好。北魏军队根本无力阻挡岳浪的北上。

捷报频传如雪片，皇城之内的刘从武也是喜形于色。

“不愧是我大哥，看来雷并二州的收复指日可待了。”刘从武颇为兴奋的说道。

“恭喜皇上！”一旁站着的林甫开口说道。

“不过爱卿似乎并不是真心的恭喜啊。”刘从武看透了林甫的心思，笑着说道。

“陛下，臣有一事在心中郁积多年，不知当讲不当讲？”林甫上前，躬身说道。

“林相都这么讲了，既然有话想说那便说。”刘从武示意林甫但说无妨。

“古人言功高震主，汉王收复雷并二州自然是我大梁天大的喜事。但福兮祸所藏，汉王已封无可封，位极人臣，我并不怀疑汉王的品行，但世袭爵位，子子孙孙，谁能保证岳凌云没有野心？就算岳凌云没有，那他的儿子，他儿子的儿子呢？手握重兵又无节制，实在是我大梁的后患啊。”当年被刘从武一席话说的不敢带头的林甫，这一次一股脑讲了一个痛快。

出乎林甫的意料，刘从武并没有想象中的龙颜大怒或是面色阴郁，而是略微思考了一阵。

“我看不到的事情，该由子孙们去解决。”

“陛下！”林甫再次恳切的说道。

“林甫啊，世人都说你是权臣，可是他们都忘了，在成为开国宰相之前你不过是姓林的一介小小书生。你们林家是我朝四大家之一，也是前朝的四大家之一。如今前朝的四大家有的倒了，你林家却是依旧。当初你怕是林家的族谱都进不去。为什么？不过只是旁系小支而已。”刘从武打开了话匣，而林甫耐心地听着，并不知道皇帝要说什么。

“现在呢，莫说你们林家遗老，不少入仕之人都能与你攀上关系为荣，你现在就是林家的门脸，他们都要看着你的脸色，再也不是那个没落的林家旁系了。”刘从武继续说道，站在台阶之下的林甫却有些直冒冷汗。

“先前你是寒门子弟，现在你是林家门脸，百官之首，朕岂不知这一众考生虽说是天子门生，但哪个不是明面上自称天子门生暗地里却要拜入群臣百官的门下，尤其以林相门生最为炙手呢”

听到这里，林甫似乎感受到了当年军帐之内的局促与不安。

“入朝为官，进而拜相，你就不再是林甫了，你是林家家长，是百官统领，是士人所望，即使没有你也会人其他人成为这个角色，科举而仕的寒门子弟门一跃龙门便都急着与过去划清界限，一入官场又有几人会站在穷苦百姓的立场，升了官发了财又有人几人记得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刘从武继续说道。

“但朕知道你不是，纵使你也有私心，你也会偏袒你的儿子，但是于我大梁，你从未有任何的私心，所以你当日敢于在军帐向我直言，今日敢在大喜之时触怒龙颜。征战一事本就有利有弊，这些年你对北伐秉持异议不过是不支持汉王北伐吧？”刘从武笑着娓娓说道。

“林甫啊，我和汉王相识多年，和你也相识多年，有些事情罪不在人，而在制，可没有更好的新制，那沿袭旧制也并无不妥。我相信汉王，也相信你的忠诚与才干，后人的事，那便后人解决。若因怀壁之罪，而施加惩戒，不过又是鸟尽弓藏的旧事而已。”说了不少的话，刘从武越发的咳嗽起来。

待止住了咳声，刘从又继续说道：“朕最近觉得身子越发的乏力了，待此次汉王得胜归来，我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敢问陛下是什么大事？”林甫开口说道。

“是时候该册立太子了，林相可有人选？”又咳了几声，刘从武视线看向林甫，开口说道。

“全凭圣上决断！”林甫将头埋于两手之下，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