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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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第2页）

白柔霜定睛看去，只见一只通体透明的蟾蜍正蹲在她们不远处看着几人，似乎正等三人跟上去。它遍体生着莹光，透过透明的皮肤可以看到腹中脏器，居然还挺好看的，白柔霜甚至想把它捧起

来把玩一二，只是从它的表情中读出了几分不耐烦，及时却步。

“原来真正的魔宫竟是建在一座水井里，由一只□□来引路。”白柔霜腹诽，这魔尊居所似乎不大有排场。

“几百年前建的，那时候和修真界关系紧张，险些开战，”魔侍解释道，“所以当时魔尊住所建得虚虚实实，以防万一嘛。”

许疏楼点头表示理解，她吐了个泡泡，拨开脸上黏的水草和趁机向她怀里钻的多眼怪鱼：“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是水井而不能是枯井呢？”

“……好问题。”

一行人摸黑走了一段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眼前豁然开朗，仿佛瞬间穿过了某种结界，把水流抛在身后，举步踏进了一处干燥的内室。

一名淡紫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不远处迎接她们，他外表与凡人无异，生得一个鼻子两只眼，甚至还称得上俊朗，正笑吟吟地看着二人：“来者是客，请容本尊一尽地主之谊。”

这就是魔尊？

在这个没有阳光的地下魔界，他的笑容明亮生辉，既不是三头六臂，也并非面目狰狞。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不符合白柔霜的想象。

他甚至还捧着一只兔子布偶抚摸着，白柔霜盯着看了几眼，试图从中窥得魔尊的阴暗面，可那甚至不是用真正的兔子皮缝制的，只是普普通通的绒布面。

魔尊见她盯着兔子玩偶，笑着解释道：“原是给我养的兔子定

做的，用来陪陪它们，但它们不喜欢，本尊就自己拿来玩。听说在凡界，这也是令人爱不释手的玩意儿呢。”

“这倒也没错。”白柔霜并没有指出，凡间对其爱不释手的主要群体通常是小孩子。

大殿四个角落里各蹲着一只白柔霜不认识的怪兽在吐口水，她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又是何物？”

“魔界的薰香，它们的口水是天然的香料。”

“……”白柔霜一边觉得略有些恶心，一边又觉得大殿里的气息的确美妙，一时矛盾极了。

“请入座，”魔尊亲自给她们斟了酒，“我猜二位大概不太习惯这里的吃食，不过酒还算不错。”

白柔霜眼尖，看到那酒壶上刻着一行书写正确的诗句“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刚刚经过“美人关”洗礼的她，一时竟有些感动。

尝了一口那味道清美的果酒，她迟疑片刻，忍不住开口问道：“您似乎对凡界种种并非全然陌生。”

“如果姑娘指的是食物口味，那本尊的确有所了解，”魔尊微垂眼帘，“家妻在世时，曾对凡界种种很有兴趣。”

“对不住，”白柔霜无意间提起对方伤心事，先自道了个歉才继续问道，“那您可知市井间把凡界传成什么样子了？”

“本尊何尝不知？”魔尊眼里染了些无奈，“只是我无力改变。”

“何出此言？”

“魔界没有阳光，青菜、稻谷都无法生长，就算清楚那

些美食的做法，我们也做不出来，”魔尊长叹，“把话说清楚，让他们生出歆羡之意，未尝就是件好事。要么就是养大他们的野心，终致三界不宁，要么就平白催生了他们的向往，让大家想去上面走走看看，可阳光下又哪有我们魔族的容身之处？”

“……”白柔霜尚未思考过这个问题，闻言怔了一怔，心下涌起一阵无奈，看向师姐，许疏楼却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只是低头饮着美酒。

大殿回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配着环佩叮咚作响的声音，魔尊耳朵一动，扬声道：“正好，婵儿，有两位贵客许疏楼和白柔霜姑娘在此，你也过来见见罢。”

那还未露面的女子闻言，竟“啊”地尖叫了一声，转身跑了。

白柔霜习惯性地看向师姐，眼神里饱含质问，她当然并不是在困惑师姐对这姑娘家做过什么——从识得师姐的第二个年头起，她就已经聪明地不去问这种问题了，还能做过什么？揍过、打过、削过三选一？

此时她只是想了解一下具体得罪到了哪种程度，究竟是靠沟通可以解决的程度，还是需要她们立刻转身就跑速速逃出对方地盘的程度。

许疏楼淡定地与师妹对视，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开罪过的人实在太多，哪能个个记得清楚？

魔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住，这孩子任性了些。”

白柔霜抖了抖，等魔尊

发现师姐很可能与这位姑娘有过龃龉，待会儿大概就要轮到她们说对不住了。

魔尊又给许疏楼斟了酒：“两位，恕本尊开门见山，敢问你们到魔界究竟有何目的？”

许疏楼很直白：“听说魔族要大举进攻修界，我来探查情况。”

“哦？”魔尊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我们这边还有正相反的传言呢。两位可得出了什么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