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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第1页）

几天的审讯工作毫无进展。

佟凯除了承认自己跟王东梅的暧昧关系以及在王东梅被害的当天晚上到过王东梅家、并且跟王东梅生了性关系之外，别的一概不承认，整个审讯工作进入局。

大刘气的鼓鼓的，要不是韩云峰警告他不许动粗的话，他早就想把佟凯狠狠收拾一番了。

韩云峰并不理会大刘的态度，而是在想，佟凯为什么死活就是不承认是他杀了王东梅。就现在的证据而言，就是再顽固的犯罪嫌疑人，在这样的证据面前也会低头的，而佟凯为什么就不低头呢？

俗话说，不见棺材不落泪，佟凯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呢？这种情况在以往的案件中是很少生的。

韩云峰被难住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定罪结案是没有问题的，因为现场的证据确凿，没有排他性，这样定案也未尝不可，但韩云峰又觉得还有两个问题没有查清，那就是佟凯杀人的真正动机是什么？杀人的过程和手段是什么？如果这两个问题查不清楚，还是不要着急结案为好。

韩云峰的思路像是无源之水，快要干涸了。于是，他把全队所有人员叫到了会议室，开个案情分析会。

“小红，谈谈你的看法。”韩云峰对负责记录的杜小红说：“你认为现在能不能结案？”

杜小红知道韩云峰是在明知故问，却反其道而行之：“我要是说能结案，你能同意吗？”

韩云峰瞪了杜小红一眼：“我是让你说说你对案子的看法，你怎么一点主意也没有呢！”

杜小红的本意是，你当队长的都认为案子还没查到地方，就问我们能不能结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些办案人员都是猪脑子呀，作案动机，作案经过还没查清，就想结案？这可能吗？

杜小红见韩云峰批评自己没主意，心里也挺不愉快。她对韩云峰心里是怎么想的一清二楚，而且，她也非常赞同韩云峰的想法，只不过她不想直说罢了。这个时候，韩云峰点了她的名，她心里自然不服。

“现在结案，为时尚早。”杜小红一句话封顶，不留余地。

韩云峰看出来了，杜小红是在跟自己较劲，就笑了，说：“既然不能结案，那总得说点理由吧！”

“没理由。”杜小红心想，这些理由全在你心里装着，还非得问我干什么。

韩云峰明白杜小红的意思，她之所以不说，是想把说的机会留给自己，这点小心眼子，韩云峰早占看出来了，而韩云峰让大家说话，就是想听一听还有没有其它的新的想法，毕竟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

杜小红不想说，韩云峰也不能撬人家的嘴，只好问高峰：“高峰，你还有什么高见。”

高峰见韩云峰问到了自己，就笑了：“我有什么高见呀，我要是有高见，我不也当队长了。”

“你们是什么意思？”韩云峰对大家今天的态度很不理解：“你们怎么都冲着我来了干么？你们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王向东见韩云峰被高峰和杜小红弄得五迷三道的就笑了，他说：“不是大家对你有意见，而是，大家觉得你对案子的侦查工作已经有了想法了，而且，你的想法跟大伙不谋而合，所以，哥儿几个觉得你没有必要再征求大家的意见了，只要你领着大家干就是了，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小红？不过，我觉得既然队长让咱们大家说话，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应该提出来，必定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队长也是集大家的智慧于一身，尽早破案罢了。”

大刘听得不耐烦了。他知道大家这几天很辛苦，拿着队长开涮，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但这必定是在研究案情，他希望大家还是严肃点好。

“我知道大家都明白队长是怎么想的。”大刘在刑警里面年龄排老大，遇事儿总是以老大自居，关键的时候，大家也都给他面子。当大刘说话的时候，大家总是洗耳恭听。

“现在，我们的侦查工作遇到了难处，佟凯是死活不肯交待他是如何杀死王东梅，想跟咱们死抗到底，没办法，咱们只能奉陪到底了。不过，咱们队长的意思，你想叫人死，也得叫人死个明白，死个心服口服，如果不能做到让佟凯死得心服口服，也不是咱们队长的作法，也不是咱们刑警队的风格，所以，大家要充分表意思，咱们集思广益，想想办法，叫那个小子开口。”

“如果佟凯不开口呢？”杜小红总是挑最尖端的问题提出来。

“只要队长同意，我肯定能撬开他的嘴。”大刘总想对佟凯动点真功夫。

“你想曲打成招？”杜小红一针见血。

“这也是被逼无奈，逼上梁山嘛。”大刘不理解，大伙为什么不同意对佟凯来硬的。

韩云峰见大家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也就不再急着叫大家言了，而是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了，他说：“佟凯一案非常复杂，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不要就事论事，而是要多想一想为什么？我之所以为什么不想草草地结案，除了刚才大家得到的佟凯的杀人动机和过程、手段还没有真正查清外，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一个原因，这个原因我一直没跟大家说，大家也不知道。大刘知道，就在王东梅被杀害的前几天，我多次接到匿名电话，说有人要绑架王东梅。我曾经暗地里叫大刘调查过些事，但还没等大刘调查出眉目来，王东梅突然被害，你们说，如果，王东梅的死因跟这个匿名电话有联系，那么，王东梅的死能是简简单单的情杀吗？所以，我们现在对王东梅的死因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对认定佟凯就是杀人凶手也还是为时尚早，所以，我让大家好好考虑考虑，佟凯不承认他是杀害王东梅的凶手，有没有可能？”

王向东对韩云峰提到的匿名电话一无所知。杜小红和高峰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们觉得很奇怪，韩云峰为什么以前没向他们透露过任何的信息。

韩云峰见大家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向大家解释道：“匿名电话和王东梅的被害有没有必然的联系，我们目前一无所知。我今天之所以把这件事儿提出来，就是因为佟凯始终不承认他与王东梅被害有关，那么，这个匿名电话在这起凶杀案当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希望大家好好地研究一下，它能不能成为我们找到真凶的重要线索，能不能成为我们挖出比这起凶杀案更有背景其他重要的东西，这就要靠你们大家的智慧了。”

王东梅被害的案件还没有真正的了结，韩云峰就又想起了天方夜谭的故事，这不能不叫在场的每一个人目瞪口呆。这种常规的想象力，一般人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而韩云峰竟然能有这种极具穿透力的想法，说明了他内心深处日积月累的工作沉淀挥着让他自己都难以抑制的幻想，也许这种幻想会触到他敏感的神经，成为他侦破案件中必不可少的灵感，为他的侦查工作指明方向。

大家都不说话。不说话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说，该说的，叫韩云峰说了，该想的也叫韩云峰想完了。在这个韩云峰面前，任何人所说所想都包含在他所说所想之中。在他面前，大家只能听任他对下一步工作的安排了。

“下一步的工作分两部分进行。”韩云峰见所有的人都不再言了，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想法已经有了统一的认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排下一步的工作，他说：“一部分工作还是要继续审讯佟凯，主要是审查他到底有没有杀人的动机，在这个问题上，主要是要查清佟凯和王东梅之间到底有没有矛盾，这种矛盾到底有多大，能否成为佟凯杀人的理由；同时，还要对佟凯的杀人过程进行审讯，看他供述的杀人过程同现场的实际情况是否相同。当然了，对后者的审讯必须是在佟凯承认自己是杀人前提下才能进行，其目的是为了防止佟凯在无奈的情况下做出虚假供述。这项工作还是由大刘和向东两个人来完成。第二部分工作由小红和高峰你们两个人去做，主要是查清楚王东梅的社会关系，看她都跟些什么人来往，跟她来往的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这项工作看似简单，实则非常重要，它将直接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和抓到凶手后能不能扩大战果，揭开这场凶杀案的内幕。”

韩云峰分配完了工作，想再征求一下大家对工作安排是否还有别的想法，大家纷纷表示完全同意韩云峰的安排。韩云峰见大家没有更多的意见，就叫大家散了，自己回到了办公室，坐在沙上，他需要静一静，捋一捋几天的工作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