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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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页）

“小姐有所不知，如今挂在本店的两幅西施画像并不是范仲的真迹，只不过是江秀才临摹的两幅赝品，听说真迹比这些画更为传神，早已收藏于皇室之中了。范仲出宫后凭着自己对西施的记忆画了这两幅画，留于自己珍藏。许多书画家都去范仲家见识了西施图，而临摹这两幅画最逼真的就是江秀才了。因此，老夫才买下他的这两幅画作为精品出售，价钱方面也不算太高，如果小姐喜欢，尽可拿去。”司马先生对柳惜雨耐心地解释。

“好！这两幅画我都要了，替我包起来。以及这几卷用行书写的诗词。”柳惜雨开心地说，她觉得多买些字画总好过那些金银手饰。

“唉，红颜祸水啊！只可惜美女也只不过是君王权利相争的工具而已。”李元成的眼光还停留在西施图上谓然叹息。

柳惜雨看着他的目光竟然再也移不开了。

“翠儿，你看西施还是平民女子之时在浣纱，笑得有多灿烂啊！而另一幅当她贵为吴国的妃子时，却愁容满面，再

多的华贵衣饰也会使她黯然失色。所以，我们应该珍惜现在拥有的平凡生活，其码我们比西施幸福多了，不是吗？”柳惜雨面对着悬挂在闺房里的两幅西施图，心中无限感慨。

“小姐……，奴婢能侍候到您真是上辈子积德了！您对奴婢情同姐妹，一点都没有看轻奴婢的出身，你真是个好人！”翠儿眼里含着豆大的泪珠，哽咽着说。

“翠儿，以后在我面前不许你称自己为奴婢！你我虽是主仆之分，但是你和我一样都是个普通人而已，就连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也不过是一个平凡人。我们的国家就没有阶级之分，贵贱之分！”

“嘘！小姐，你可别乱说哦，若是传到大王耳里，会被砍头的！在我们国家，贵族高官天生高人一等，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是为了侍候他们而生的。”翠儿压低声音说。

“天呀，这是什么谬论啊！翠儿你信不信？乞丐也可以当皇帝，像朱元璋！唉，说了你也不懂。”柳惜雨真为翠儿的封建思想气急。

窗外的夜色渐渐浓郁，屋子里开始昏暗起来。翠儿连忙燃起几支蜡烛，摆放在柳惜雨的厢房里。柳惜雨开始怀念现代的生活，毕竟这里再多的蜡烛也比不过二十一世纪的一支灯管明亮。要命的是，屋子里还异常闷热，即使有翠儿拿起蒲扇给她煽风，也是远远不够的。

柳惜雨便问：“入夜时分，诸位大人公子，夫

人小姐们就都窝在房间里干些什么呢？看大戏是不是夜间唯一的娱乐了？对了，晚上会不会有人去集市逛逛啊？”

翠儿认真地答道：“李大人有时会在房里写些奏折，夫人和小姐们喜欢待在闺房中弹琴或歌唱。夜晚的街道上是不会有多少行人的，因为奸淫掳掠之事常有发生，我们还是不出去为妙。对了，听说今晚李大人约了几位客人在前院的亭阁里喝酒赏月呢，三公子似乎也去了。小姐，用不用奴婢陪你前去？”

“这样也好。我们出去乘乘凉，你帮我煽了这么久的扇子也够累了。”柳惜雨说完就站了起来，扶着翠儿的手向前院踱去。

前院的荷花池边有一个很宽敞的亭阁，亭阁的中央设有一张圆型的石桌。凉风会从四面八方徐徐吹来，不愧为一处乘凉的好地方。此时，李大人正与几位客人坐在石凳上吟诗作对，婢女们纷纷忙着端茶倒水。

“成儿，好久没见你作诗了！不知你最近有没有长进？刚才听到汪进士作了一首好诗，你可有学到点皮毛啊？”李士铭轻呷一口小酒，对着自己的三儿子严肃地说。在场的除了李元成外，还有二公子李元义，再有就是汪进士和他的大儿子江寒，以及大商人施忠。

“小儿不才，不会作一些风花雪月的雅诗，只怕坏了大家的兴致。”李元成刚才听到汪进士以今晚的良辰美景作了一首绝美

的诗句，由衷的佩服。他真是自愧不如，不知为何面对眼前的美景始终无法出口成章，甚至找不到一点灵感。

“那你都会作些什么诗呀？不要只顾着找郑师傅学武艺，把文采都荒废了。真正的男子汉，应是文武双全的！”李士铭斥责道，他最操心的就是这个三儿子了。因为大儿子李元立已成家立室，是做丝绸卖买的大商人；二儿子李元义才华横溢，满腹诗书无需他忧心；四儿子李元礼只有十岁，读书也算用功。

“回父亲，成儿没有荒废。最近有感而发，作了一首诗。既然父亲问起，成儿就只有当着诸位的面献丑了。”李元成恭敬地答道。而后，看到李士铭点头默许，他就把两袖往身后一挥，便开始念道：

滚滚向东江水流，绵绵战火何时休。

沙场驰骋等闲过，壮志未酬几度秋。

“好一句沙场驰骋等闲过，壮志未酬几度秋！”忽然传来柳惜雨清脆的赞叹声，她由翠儿搀扶着缓缓走来：”没想到李大哥还有如此胸襟与才华，令小妹打心眼里佩服啊。”

“真是虎父无犬子呀！三公子忧国忧民，实属难能可贵呢。”汪进士也跟着赞道。

“差强人意，差强人意啊！成儿，不可失礼，在自家才可以念念你的诗，万不可在外四处宣扬。”李士铭虽然心里赞叹，但表面上却要装作不甚满意。因为他身为朝廷命官，是不得痛斥战争给百姓带

来灾难的。

“孩儿遵命，诸位失礼了！”李元成只好低头行礼。

“嘻，小女子恰好经过，难得诸位今晚有吟诗作对的雅兴，让我也突然来了兴致。那我就以这明月作诗，给诸位助助兴吧。”柳惜雨想缓和一下大家尴尬的气氛，灵机一动，搬出一首古人的诗句稍稍改动了一下：”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女子不才，让诸位见笑了。”柳惜雨念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她暗暗向苏轼大学士道歉，不得以偷了他的诗。

“噢，好诗，好诗！这首诗真可谓是诗词中的精华之作呀！”汪进士激动地说。

“啊，想不到柳小姐还有这种才学，真是让老夫另眼相看啦。”就连李士铭也由衷赞赏，反而令柳惜雨惭愧得面红耳赤起来。

“女子无才便是德，小女子在此失礼了！”柳惜雨故做谦虚道。

不远处，她感觉到李元成炽热如柱的目光正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