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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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2页）

“那你三哥是否也喜欢她呢？”柳惜雨有些紧张起来。

“姐姐莫非已见过郑姑娘了？在哪里相见？”吟香好奇地问道。

“这个，这个嘛……。噢，那天我和你三哥去市集买东西，正好撞见郑姑娘。呵呵，她正在和人打架呢！”惜雨结结巴巴地说，不得已又撒了一个谎。因为她总不能说自己曾女扮男装，缠着李元成带她上山学艺吧?吟香一

定会对她这种行为感到诧异的。

“原来如此。可我不清楚三哥对郑姑娘的情意，只知道郑姑娘对三哥还是挺顺从的，她身为江湖儿女也是身不由已，必须学点武艺防身。至于她与人……争斗，我猜想她一定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吧。也或许是郑姑娘行侠仗义，为人打抱不平而已。”吟香说完，又在专心地抽拉着手中的针线，白色的丝绢上隐约出现了一只鸳鸯的图案。

柳惜雨先是一惊，疑惑地看着吟香手中的鸳鸯图案，试探性地问道：”恕姐姐冒昧问一句，吟香的心里是否有钟意的情郎了？”

“唉——。”李吟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投向窗外的兰花，幽幽地说：”兰花虽美，却无人欣赏。”

柳惜雨很理解李吟香的苦衷，非常同情像她这种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她们是被封建礼教所束缚，只能天天待字闺中，根本不可能接触异性。因此，即使她们貌若天仙，也无人欣赏啊。哪个少女不思春？她们就像关闭在院子里的满园春色，又有谁人懂得，谁人知晓呢?况且，她们不能自由恋爱，婚姻大事都由父母一手包办。可包办的婚姻往往都以悲剧居多，因为她们的婚姻还要掺合着财势、权利与地位，遇到良人可算是幸运，若是遇到恶人，就只有日日以泪洗脸了。

“吟香，不如找一日我与你去市集上逛逛吧，帮寻觅你的如意郎君如

何？”柳惜雨突发奇想，兴奋地说道。

“姐姐真会说笑，市集上闲逛的都是些浮绔子弟，不去也罢。至于意中人，不瞒姐姐，我倒是心有所属了。只是此人万万不可让我家人知道！”李吟香连忙跑去把房门掩上，低声说道。

“吟香妹子尽管放心，你的秘密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只是你钟意的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如此紧张?”惜雨的好奇心又被激起了。

“妹子无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可我们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示爱，只有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不过，我只要每天能与他有一个眼神的交流便足矣……。”吟香的双颊在不知不觉中泛上红晕。

“你们的感情令我非常感动。只是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会有什么不可跨越的鸿沟呢？”柳惜雨追问。

吟香低下眼帘，胆怯地说：“他……，他是我们府里的一名小厮。”

“小厮？天啊，意思是你爱上的是一名下人啊。”惜雨深深地憾动了。

“对，就是小厮唐虎，我也知道不该喜欢咱府上的下人。要是被父亲知晓，一定会把唐虎毒打一顿再赶出去的。而我也会被软禁起来，所以，我们的感情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吟香轻蹙双眉说。

“他何德何能会让你如此痴迷呢？要知道你可是堂堂的千金小姐，怎会对府里的小厮动了真情？这可是很稀有的事情。”

“唉，这情字何以能解释

得清楚呢？唐虎虽是小厮，可他长得高大俊朗，仪表不凡。有一年元宵节，我很想去看看民间的灯会，就请求父亲让我去一次。父亲答应了，就派了唐虎和芸儿陪着我一道去。可是途中遇到恶少垂涎我的美色，厚颜无耻地调戏我，是唐虎奋不顾身地保护我的安危，才使得我脱离险境。可他不敢对我有非份之想，每日与另一名小厮为我抬来浴桶时，才敢偷偷瞧我一眼，我能从他眼中读出绵绵的倾慕之情。唐虎是我所见的男子中生得最俊美的一个，我也对他逐渐有了好感。所以我每日都会期盼着沐浴的时辰能与他相见。”吟香满脸甜蜜地细细说来。

“吟香，你可真是用情至深呀。听你这么说，我突然想撮合你们在一起了。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柳惜雨自认足智多谋，并下了决心要帮吟香了却心愿。

“姐姐万万不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让我们在一起，要是让家父知道了，只会逼唐虎走上绝路。我已经很满足于现状，不想节外生枝了。”吟香有些慌乱地说。

“你们的社会真是太封建，太迂腐了！男女之爱还必须受到礼教、父母、阶级、身份的限制。在我们的国家完全不同，男女之间不但可以自由恋爱，还不受任何干涉，甚至是年龄与身份也不会成为桎梏。”柳惜雨本来还想说在国外还不受性别上的限制呢，但肯

定会吓坏思想保守的吟香。

“天呀！姐姐，你们的国家当真如你说的这么美好吗？那可真是人间天堂了，我好向往你们神圣的国家啊。好姐姐，你能带我一同前去吗？我会义无反顾地抛下所有的一切，也再所不辞！”吟香激动地拉住惜雨的手臂恳求着。

柳惜雨为难地叹息，连自己都回不到未来的中国了，何况还要带上吟香呢。她正想对吟香说自己无能为力时，吟香的房门被敲响了。接着，传出一名男子响亮的声音：“吟香小姐，请开门，送浴桶的来了。”

柳惜雨注意到李吟香顿时面若桃花，心里明白一定是唐虎来了。吟香的贴身丫鬟芸儿立刻跑去开门，进来的果然是两名小厮。

两名小厮吃力地抬着盛满泉水的浴桶走进屋来。柳惜雨一眼就能认出哪位就是吟香口中所说的唐虎。他果然英俊不凡！五官如雕刻般分明，身材高大健硕。最特别的是，他有一双细长的桃花眼，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下去。吟香与唐虎就这样默默注视了数十秒钟，最后不得不移开视线。

当唐虎与同伴把浴桶放置在小姐的房中后，就必须要离开了。

眼看前唐虎就要转身离去，柳惜雨竟然脱口而出：“唐虎别走！留下来陪我们聊聊天吧。吟香小姐要一会再入浴。”

“小姐请恕罪！小的，小的不敢！”唐虎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低下头来。另一位小

厮强忍住笑意，恭敬地说：”小姐请息怒，这不合规矩。我们只是下人，不配与小姐聊天。”

“罢了，罢了！真是儒子不可教也。你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谁还能看得起你们呢？好了，退下吧。”柳惜雨无可奈何地说。

唐虎他们都很奇怪地看了柳惜雨一眼。本以为她是一位轻佻的女子呢，原来并没有把他们当下人看待。

待唐虎他们退下后，吟香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可是，她仍心有余悸地对惜雨说：“姐姐，你方才真是吓死妹妹了！”

柳惜雨愧疚地吐了吐舌头，嘀咕着都怪自己心直口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