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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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吟游诗人壹（第1页）

（序）

“他在灾厄降临前到来，在归于平静后离去

“他目光如炬，视黑夜同白昼

“他步伐轻盈，履崎岖若平川

“闪电为他助威，惊雷为他鸣鼓

“积水掠过的剑影，是他在雨中起舞

“顷刻间血肉横飞，作恶者身首异处

“狂风息，骤雨止

“旅者因他而生，邪秽由他而死

“他是神明派来的使者，他是绝望者的救赎…”

——节选自弗朗索瓦《猎魔人之歌》

（一）

夜空中黑云滚滚，雷声大作，暴风雨就要来了。

车队却在荒野上停了下来。

仆从们把男人从豪华的头车架到后面的破烂马车上，然后将他五花大绑。

载着男人的马车调转了方向，一头扎进阴森可怖的沼泽林里。

驾车者慌乱地把男人踢下马车，一刻也不敢多停地跑出了沼泽。

男人在地上蜷缩着。狂风从树林间呼啸而过，他的毡帽被吹到水里。

他用力地蠕动四肢，想要挣脱束缚，可无济于事。

好在他吃饭的家伙没有被那个贱人塞住，他大声呼喊起来，尽管身处这荒无人烟的沼泽林里。

不过男人很快就为他的鲁莽行径感到懊悔。黑暗中飘来一股浓烈的腐臭，是一只尸鬼，它被男人的呼救声吸引而来。

尸鬼慢悠悠地爬出水洼，向挣扎中的男人爬去。

一道闪电点亮黑夜，男人才看清怪物的样子。

它糜烂的双眼深深地凹陷到脑袋里，耳朵和鼻子比较完好，还覆盖着皮肤，两颊的肌肉纹理清晰可见。脖子到腰间的骨架上只附着一层烂肉，为什么只到腰？因为这家伙跟本没有下半身，内脏还裸露在外面，想必是在变异前就被其他的尸鬼啃食掉了。它靠着已经白骨化的双手撑着地面爬行。

男人不再挣扎。一声闷雷响起，尸鬼停了下来，它失去了男人的方位，随即做出了狗嗅的动作，又确定了位置。

雷声过后，大雨如期而至，将男人的气味完全冲散。

男人借着雨水将手脚从绳套中慢慢滑出，却不敢再做其他动作。尸鬼忤在了他两米远的地方。

暴雨还在下，一人一尸鬼就这样僵持了五六分钟。终于，它发出了嘶吼。

沼泽中的尸鬼们很快收到讯号围拢过来。

领头的是一只人形尸鬼，它身躯保存完好，甚至穿着衣服。它看向地上的男人发出指令，其余的尸鬼就朝着男人的方位扑去。

男人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他捡起毡帽拼了命地向沼泽外跑去。

尸鬼中不乏四肢健全的兽形尸鬼，它们速度奇快，短时间内就要追上了男人。

听着近在耳边的嘶吼，男人大惊失色，脚下一滑，摔到了水洼里。

鬣狗尸鬼纵身一跃，扑向泥水中的男人。

男人双手掩面，在一声爆炸声过后，碎肉打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