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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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娘舅的忠告（第1页）

姬夏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舅父狐偃鞭辟入里的剖析，心中暗自感叹道：“这位舅父真不愧是晋国屈一指的智谋之士啊！”此时此刻，他对狐偃的钦佩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舅父，依您所见，莫非我大晋将要无可救药地步入重重险境不成？倘若果真如此，那我明日定当面见公父，力劝公父革除荀息之职，并遣返骊戎二女回国，不知此举是否可行？”

狐偃目光扫过重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反问姬重耳道：“若君上采纳了你的建言，真得照此行事。那么晋国或许会继续保持往日的安定局面，而太子申生亦能在国君百年之后名正言顺地承袭君位。只是……重耳啊，难道你会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被舅父突然这么一问，姬夏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回答……

见此情景，狐偃加重了语气说道：“重耳啊，如果结局是那样的话，别说是你了，我也不能接受那样的结果！你的做法，难道不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吗？”

姬夏心头一颤：的确如此啊！君父的三个儿子之中，申生是既定的太子，他的才能有目共睹。可是，难道我重耳就比他差了不成？想我重耳，从小便聪颖好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加上两位舅父狐偃、狐毛的悉心调教，我有“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之才，我哪一点儿比他差了？若是我进谏成了，获利的必然是大哥申生；若是进谏不成，触怒了公父，那被杀头的可是我重耳啊！我怎么可以如此糊涂呢？

想到此处，姬夏心中一惊，豁然开朗，他猛地挺直身躯站立起来，对着舅父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诚挚地说道：“多谢舅父您毫不保留地点拨教导，若不是您今日一番话点醒了我这个愚笨之人，恐怕我将会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不仅会牵连到母亲以及各位舅父，甚至还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呀！请允许我重耳在此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敬意与感激之情！”

看到重耳如此诚恳且隆重地行礼致谢，狐偃赶紧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扶住他，温和地回应说：“快快免礼吧！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那我们之间也无需再有任何隐瞒掩饰了。我听说你最近刚刚病愈康复，而且眼睛里还长出了两个瞳孔，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呢？”

“没错，千真万确啊！”姬夏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这真是太令人惊喜了！根据古籍中的记载所描述，拥有重瞳被视为一种吉祥美好的瑞相，它预示着拥有这种特殊面相之人具备了乎常人的卓越才能和独特天赋，极有可能成为称霸天下的王者或者出类拔萃的英雄豪杰。如今你有幸得到上苍如此的眷顾厚爱，自然应当勇敢地肩负起这份神圣的使命！相信以你的实力与潜力，未来必定无可限量啊！”狐偃眼神坚定充满期待地望着姬夏，语重心长地鼓励道。

“多谢舅父抬爱，重耳一定会不负众望挑起这份重担的！只是今后该怎么做，烦请舅父大人教我……”姬夏对着狐偃深深鞠了一躬并拱手说道。

“重耳呐，这就是我今夜前来拜访的原因啊！”狐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无得意地说道：“我们不能冒险去做那些可能导致灭族之灾的事情，却是为了给别人铺路。倒不如坐山观虎斗，冷静观察局势的变化。依我之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骊戎新嫁过来的你的那两位庶母就会把目标转向太子申生！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啦！哈哈，不信的话，咱们就拭目以待吧，看看事情是否会按照我说的那样展下去。正所谓‘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狐偃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重耳的肩膀，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了信心。而重耳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愿意听从舅父的建议。他们都知道，在这场权力斗争中，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但同时也蕴含着无尽的机遇和挑战。

姬夏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可是舅父，申生虽是我的同父异母哥哥，但是从小到大对我呵护有加，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别人加害呢？好歹我也应该提醒一下他啊，您觉得呢？”

听了姬夏的问话，狐偃没有马上回答，略一沉吟，说道：“孩子，你也不小了，有些道理应该懂了。在这个嫡长子继承大统的社会里，有才华的人比比皆是却毫无机会，你说他们可惜吗？就拿我晋国来说吧，自周成王‘桐叶封弟’以来，历数代而终究不免做个小小的姬姓诸侯，在天下并不被人尊重；直到后来的“曲沃代翼”，武公所率领的小宗战胜了晋侯缗所代表的大宗，得到了周天子的认可，有才德之人终究得以主政晋国，我晋国才展壮大起来。你说，作为二弟的你就一定不如他太子申生吗？凭什么你就要屈居人后任人摆布呢？”

听着舅父的分析，姬夏频频点头，默不作声。

狐偃接着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手足之情还是要念的。你可以提醒他，但是切记不可逆天命而为，毕竟你才是你们兄弟三人之中的‘天选之人’。每个人都要各安天命，强求不得。说不定你的劝诫，反而会害了他？希望你慎重！”

说到这里，狐偃看了看书案上的刻漏，大概接近子时了。他随即起身，对姬夏说道：“仲公子，你是承天景命之人，切莫有妇人之仁！我们今晚上的谈话，也请你严守秘密，否则会有杀身之祸。至于那太子，就看他的造化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告辞！”

说完，狐偃向姬夏作了个揖，便趁着夜色离开了……

补：桐叶封弟

“桐叶封弟”又称“剪桐封弟”，出自《史记·晋世家》。

故事讲的是周武王与他的王后邑姜欢会时，梦到了天帝对周武王说：”我会让你生一个儿子，名字叫虞，到时候我会将唐国封给他。”后来邑姜果然诞下一个儿子，其手掌纹路呈现出”虞“字，故起名为虞，人称叔虞。

周武王去世后，叔虞的弟弟周成王即位，由于周成王即位时年岁尚小，故由周公辅佐管理朝政。后来唐生了内乱，周公灭了唐。某日，周成王与叔虞在宫中玩耍，在玩耍的过程中周成王看到了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周成王便从树上摘了一片树叶削成玉圭形状送给叔虞，并说要给叔虞封赏。这本是玩笑的话被站在一旁的史官听到了，史官以“天子无戏言”为由要求周成王择日完成封赏，于是周成王把唐封给叔虞。

吉日到，王宫内张灯结彩，举行了十分隆重的封赏仪式。叔虞身着华丽的服饰接受了本次封赏，周公宣读诏书册封叔虞为唐侯，人称唐叔虞。而后，叔虞带着随侍的王公大臣和贵重礼器离开国都前往唐国，决心要干出一番大事业。

“桐叶封弟”的故事反映了中国古代的分封制度和礼乐文化。同时，这个故事也告诉我们，言出必行、诚实守信是一种重要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