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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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齐人之福（第1页）

“泼妇！”

这是徐朔对宋小妹的评价。可不是吗？哪有女子在大街上赤脚打人的；哪有女子如此这般没教养骂人的。

“对，她就是个泼妇。”来发和福寿一边应和着，一边为徐朔顺气，“少爷，咱不生气，不生气，没必要跟泼妇怄气。”

“可不是嘛！”薛婆子追上来，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我说前面这位小官人呢，慢些走，婆子我有话要说。”

三人一回头，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穿着一身竹青色的团衫，腰间围着一条秋色的围裳，头上梳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髻子，髻上还包裹着鸦青色的巾子。

“你哪位呀？”徐朔见漂亮姑娘和见老妈子，那完全就是两种态度，语气中自有些不耐烦。

薛婆子见人搭理了，便赶忙凑上前来，自报家门：“我呀，我是这临街上的，姓薛，街坊们都管我叫‘薛妈妈’。”

“哦，找我有事吗？”

薛婆子满脸笑容，“当人有了，是关乎小官人的好事！”

好事？徐朔这一天的，到现在尽遇上些不好的事了，哪来的什么好事。他都怀疑这婆子是不是想戏弄于他。便没好气地问：“什么好事？说来听听，若真是好事，本少爷有赏，若不是好事，那就是讨打了！”

“哟，难道我是来讨打的不成？我本想着啊，跟小官人来说说那高家女儿的事。这话还没说呢，就讨了一些没趣儿。算了，不说了，走了。”薛婆子故意这么说着，转身便装着要走，还没提腿儿呢，便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哎哎哎，等会儿，你说什么？”徐朔捂着屁股，皱着眉问道。

薛婆子一见被人拉住了，便心下就乐了，这叫欲擒故纵。小后生可比不了老狐狸，尤其还是没经历过社会复杂性的后生，哪懂得社会人的一些套路和把戏。只稍薛婆子一句话，就被套住了。

“我说什么了呀？我没说什么啊。我得回去看我的炉子了……”薛婆子又放了一点点线，把人缠上一圈：你让我说，我卖个关子，吊吊胃口，你还得求我说。

“你不把话讲清楚，你就不准走。”徐朔抓着薛婆子的胳膊不放手，来发和福寿也上去拦住了去路。

“哎呦，你这小官人呢，我一个老婆子，你在大街上动手动脚的……”

徐朔听得薛婆子这么一说，便赶紧松手，他是怕又被碰瓷了，回头再围上来一群人，说他“调戏婆子”什么的，那可真是冤枉死了。于是赶忙换了一种语气和态度，和颜悦色地央求道：“薛……薛妈妈，误会，误会了。我这不是一时心急嘛……你刚才说的高家的女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子出来，抓来薛婆子的手，将其放在了手心上。

薛婆子还以为要做啥，一看是一袋银子，掂了掂还有些些份量，便故作姿态道：“小官人莫急，来来来，随我去店里坐坐。赶巧了，亲戚们捎来一些山货，小官人可去店中坐坐，喝喝茶吃吃点心，听我慢慢说。”

徐朔想着反正也无事，坐坐就去坐坐，且听那婆子能透露些啥。便跟两随从使了个眼色，三人随着薛婆子往茶水铺子而去。

对面的高氏裁缝铺开了门，就是不见那美貌的小娘子出来。

徐朔坐在薛婆子的铺子里，眼睛却时时关注着对面的动静。薛婆子给三人都沏了茶，摆上了核桃、山枣等。

“小官人呢，别看了，那高金莲呢，不出来的，平时都是她爹高福贵在。”薛婆子剥着核桃笑着说。

“那她人呢？”徐朔问道。

薛婆子一摆手，看了一眼徐朔，“这不说嘛，人都在屋里头待着，不出门。你以为正常人家的女子都如那疯疯癫癫的宋小妹一样，到处招摇吗？”

“啊？这不出来……这不出来，我下次怎么见得着啊？”徐朔有些着急了。话说，前阵子不是还一门心思地想着那个未曾谋面的乔小姐吗？这会儿怎么改成高金莲了？古代的这个婚姻跟现代不一样，现代的是一夫一妻制，古代呢，男性可以一妻多妾制。打见到高金莲的第一眼起，徐朔就想好了，他两个都要。乔小姐出身官宦人家，自然就是妻，这高金莲小户人家出身的，那就是妾。多好呀，到时候尽享齐人之福！

“小官人你是有所不知呀。高福贵就这一个女儿，宝贝得很。就怕被人惦记上，这门啊就有三道栓。方圆三尺，凡是公的，都不能接近。别说人了，就连苍蝇蚊子飞进屋去的，都得验公母。”

徐朔一听，就有些泄气了，这还整啥，这不等于没机会吗？

薛婆子见徐朔蔫蔫的，知道该说重点了，不过呢，也不急于一口气说完。“小官人也别气馁，机会吗也不是说没有。”说着，又剥起第二个核桃来，但嘴巴呢却闭着不说话了，反正着急的又不是她。

徐朔见薛婆子讲话讲一半，这不活活急死人吗？便向来发使了个眼色。

来发会意，伸手就去福寿身上摸，摸得福寿滋哇乱叫“哎？哎？你干什么呀？”从他身上摸出来一串钱，放到薛婆子面前。薛婆子也不客气，跟个簸箕似的，照收不误。

“我！你干嘛掏我的钱，你自己不也有吗？”福寿见来发鸡贼，生气地打了他一拳。来发吃痛，叫唤了一声。

徐朔见两随从不合时宜地要闹开了，赶紧制止。“都闭嘴，吵什么，听薛妈妈讲！”

薛婆子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那核桃生吃还是有些涩的。然后不紧不慢地跟徐朔说：“你们是接近不了那高金莲，我可以呀！我儿子呢，前段时间去会稽县搞了一些珍珠回来，我呀把它给编起来，做成珠花饰品，拿去给高金莲看。女子哪有不喜欢珠宝首饰的？我就趁这机会，跟金莲套近乎，等时机成熟了，我再给小官人你送个信。保准你花前月下，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