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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第2页）
说这一句话，像是抽出了他浑身的精气神一般。
“父亲，你在说什么！”沈律一怔，但他很快，从父亲无奈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父亲让他脱离族谱、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这样一来，他将来若想考功名，起码不会受父亲的牵连。
只不过，被除名之后，他将不再是沈家子孙，自然也不能为沈家的人收敛尸骨，更没有资格再替沈家支应门庭。
再有就是，虽然沈律不愿这么想，可他看得出来——父亲已时日无多。
若有朝一日父亲死了，而自己又已被父亲从族谱中划去名字，家中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们要怎么办？
沈家的开销平常那么庞大，到时候还能剩下给父亲买棺材的钱吗？父亲曾经的那些政敌，又会不会在那时落井下石？
沈律脑子里顿时涌出这些担忧，乱得不禁头疼。
他蹲下来，扶额蹙眉，叹息道：“父亲，不能如此。”
“为何？”沈晋忠急得支起身子，看儿子的眼神满是不解。
沈律垂眸道：“生养之恩，
儿不敢辜负。儿若离开沈家，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便再无依靠。”
沈晋忠沉默良久，眼泪挂在眼角，要落不落。
他忽然明白，这大概便是自己跟大郎的区别所在，自己已被权势迷了眼，心底下意识地就想如何获益、如何规避灾祸，却忘了去想，自己的言行，对身边亲人的影响。
沈晋忠又瞥了眼那碗酒酿圆子，这回不光想起母亲和妻子，还想起妹妹。
他们兄妹俩……好像已经有十五年多没见面了……
“为父最后拜托你一件事。”沈晋忠把手轻轻放在沈律的肩膀上，一脸郑重地道，“你把莺莺，送回江州吧。”
在县学里，祁玉把苏莺莺看得很紧。
但她毕竟是目前县学里唯一一个小娘子，还生得娇俏可爱，平时只是穿县学里的衣服，就能衬出她楚腰婀娜，肤如凝脂。
县学内的学生，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其他的小郎君难免也会有对她感兴趣的。
比如闵理，是今年新来的学生，也是宁国公的嫡长孙，人长得不错，就是话太多了。
他在学堂上整日找苏莺莺问东问西，还总能无视祁玉冰寒的眼神，使得县学里的其他小郎君课间都不好好温习了，纷纷选择看好戏。
这日，算术课一结束，闵理就找苏莺莺问题目。
少年唇红齿白，眼眸圆润乌亮，没有人会拒绝这么可爱的师弟来提问。
他弯下腰，指着卷子上一道算术题，，看了看她，礼貌地
问：“苏师姐，你会解这道题吗？”
苏莺莺扫了眼题目，发现是她温习过多次的鸡兔同笼题，轻松地笑道：“不难解，我教你。”
说着，她已经提笔蘸起墨汁，并在脑海中梳理思路。
“谢谢师姐！”闵理一笑，眉毛弯弯，一双星眸闪亮亮的。
苏莺莺却没看他，而是看到在他身后站着的祁玉，面色阴沉，跟现在外面的天色一模一样。
四周的小郎君们都假装温习功课，实则却在看戏，看到这精彩刺激的部分，难免压低声音聊上两句。
“哎，赌不赌？猜猜苏姑娘会选谁。”
“这还用猜吗？旧人哪有新人香？瞧这眼神，已经对上了……”
“那未必吧，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喜新厌旧啊？我看苏姑娘心里还是有祁玉的。”
“行了，继续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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