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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皇城试策上（第2页）

李靖当即展开破盾九式。这九式虽仍与在庐州城外招式相同，但此时已浑然天成，孤星剑出嗡嗡之声。韩擒虎再也无暇说话，凝神接招。九式接完，韩擒虎竟有些踉跄。李靖赶紧生生收剑，步法收势不住，竟将裤腿青布挣破。

韩擒虎拄剑喘息，一口浓血喷了出来。李靖弃剑扶起舅父，抱起他往里屋榻上走。韩擒虎汗出如浆，呼吸急促，以前庞大的身躯如今在李靖怀中轻如刍狗。放在榻上，韩擒虎看着李靖，眼中有泪，强笑道：“三郎这次真的长大了，舅父老了，不是你的对手了。”

李靖道：“舅父染疾，体力尚未恢复，气力不济，才让靖儿攻了几招。我离舅父差得太远。”

韩擒虎道：“病是真，老是真，气力不济也是真，但你武功精进也是真。前次史万岁找我比试，我勉强得胜，但回到后堂亦呕血。三郎，我心力已衰，恐不久于人世……”

正在这时，韩柱来报：“孙先生到府。”

李靖连忙将孙先生迎进内室。孙思邈坐在榻沿细细把脉，良久抚须笑道：“韩将军不必忧心，查你心脉，确有小疾，但寿数未到，大可放心。”

韩擒虎道：“还请先生直言，韩某寿命几何？”

孙思邈道：“要活到七八十岁恐怕艰难，但再活十三年断无差池。”

韩擒虎道：“韩某今年五十有三，再活十三年六十有六，三郎若早点成婚，还能见着小小三郎。”

孙思邈笑道：“那就不是小小三郎了，而是小小大郎，或许是个小女娃也不一定。”

韩擒虎有孙思邈定语，当即起身，命李靖前去煮茶。

李靖出屋后，孙思邈道：“药师现在已长大成人，看刚才气息步履，功夫又有大进。我这次来给你瞧病，本想把天罡带来，又怕长安多事。”

韩擒虎道：“屈指算来，天罡已十二岁了。圣上知晓么？”

孙思邈道：“或许知晓，或许不知，但绝不能让皇后知晓。天罡极为聪颖，医药术数，一学就会。他竟记得当年韩将军相救之事，让我代为致谢。”

韩擒虎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方才三郎与我在院中比试，我竟体力不支。是三郎武力跃升？还是我行将就木？我料二者皆有。三郎奇缘，竟拜了前辈高人为师。”于是将萧玄机之事简要说了。

孙思邈道：“萧玄机高出你我三辈，确为前辈高人。得他老人家指点，确为药师造化。此种机缘，可遇不可求。”

韩擒虎道：“然而三郎也不宜总是江湖漂泊，好歹寻个出身才是。我听说礼部和吏部主持今秋策试，先召京畿三辅之地和河南、并州学子到长安，由皇帝出题论策。三郎这几年意志消沉，我的话也不大爱听，还请孙先生多加劝导。”

这时李靖端了煮好的茶进来，摆在几上，给孙先生和舅父各上一碗，道：“舅父不必担心，靖儿早已想通，必去参加策试。”

韩擒虎大喜，让李靖去命韩柱做精美素斋款待贵客。孙思邈急止道：“药师曾与我一同生活，还是煮点粥饭就好。”

于是李靖下厨做饭，韩孙二人畅叙旧情。

下午，孙思邈开了药方，让李靖抓药熬制，早晚侍奉。于是告辞。李靖直送到坊外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