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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伯,您地恩情我领了。”我抢上一步,刚要走到“官兵”那边去,陈大娘一把拉住我推给张钧彦说:“公子快带他走,这里交给我们两老就行了。”
那一推之有力,竟不像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太太。
和张钧彦再次奔走在山道上,我半天才从惊异中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说:“想不到那样荒僻的山坳里,竟然住着一对练家子。”
张钧彦却道:“我早就猜出他们不是一般的人了,公主您想,若不是有些本事,一对孤零零的老人怎么敢单门独户地住在山里?别说土匪强盗,这山里恐怕还有野兽出没呢。”
我点了点:“也是,不过他们再厉害也只有两个人,抵挡不了多久的,我们要快点走。”至于怎么走出去,头痛欲裂的我,实在没力气想了。当雨布再次蒙下来时,我眼前一黑,脑海里滑过的最后一个意识是:又下大雨了,今年的洪灾看来是免不了了。那个匈奴的国师果然灵啊,什么时候跟他会一会就好。
下一个念头似乎要跳出来否定这种荒唐的想法,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乍然又相逢(一)
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想见到皇上了,所以,从昏沉中清醒的我,得知我们竟然侥幸在乡人的指引下找到一条荒僻的路绕过了关卡的时候,我问出的第一句话是:“还有多久才能到张掖城?”
张钧彦却告诉我:“今晚恐怕进不了城了,那里亥时开始宵禁,只准出,不准进,亥时三刻摇起吊桥关上城门,到第二天卯时才会打开。”
“我们亥时之前赶不到吗?”
“赶不到。”
“你让马跑快一点呀。”
他沉默了片刻,才叹了一口气说:“公主,这马从昨天清早出发,到现在,除了在陈老伯家里歇了一会儿,其余时间一直在赶路,再让它这么跑下去,马会累死的。”
我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上的马鬃。张钧彦如果扯别的理由,我还会再争一争,可他说“马会累死”,我就张不开嘴了。这马已经连续跑了一天一夜,的确不能再加鞭了。
最后,我们在离张掖城还有三、四十里的一处小镇住了下来。很干净的小客店,可惜生意清淡,这里离战场太近,又连日大雨,没有客人上门也在情理中。
躺在客店的床上,人又开始迷糊起来,叫我吃饭的张钧彦看实在喊不起来,只好退了出去。
恍惚中,听见有人说:“老先生您这边请”,然后一个人拿住我的手号脉,再然后,我被人扶起来喂了一碗苦得要死的药,有人在我额头上盖上凉毛巾,那冰冰凉凉的感觉,稍微驱散了一点如同置身火炉的燥热。
一夜浑浑噩噩,不知所之。到真正醒转时,窗外已经能看见天光了。
张钧彦一脸疲惫地靠在床架上睡着了。他地脚边放着一盘水。里面还有未拧起来地毛巾。
“你醒了?”我刚想撑着坐起来。他就睁开了眼睛。同时很自然地把手放到我地额头上试了试体温。随即露出欣慰地笑容说:“谢天谢地。总算是退烧了。”
“谢谢你。昨天真是太麻烦你了。”我由衷地道谢。人家是来救我地义士。不是来服侍我地男仆。遇到我这个好死不死半道上染病地倒霉蛋。也只好聊充仆人干起了床前侍奉汤药地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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